“先生……”盖茨比听到好像有人在说话,听起来熟悉的嗓音离得有些遥远,他挣扎的更厉害了,渐渐地声音越来越近,盖茨比意识到有些事情不对劲,没有任何一个愚蠢的人会试图唤醒一个已经在棺柩里定居的亡灵。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声,盖茨比用尽最后的一股力气睁开自己的眼睛,然后他就看见了床边年老的管家担忧的脸,下意识的被吓得跳起来,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终于拿回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先生,你还好吗?”管家笔直的站在床边,盖茨比还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接过管家递来的水一饮而尽,面对管家的询问,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敷衍的挥了挥手让对方离开,他需要机会让自己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管家离开后,盖茨比坐在床上,头有些隐隐作痛,他分明记得自己已经死去,子弹射进身体的痛感还很清晰,可是再睁开眼他又活过来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不是被埋在土里,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无法想通的情况。
盖茨比开始怀疑这是梦或者其他什么幻觉,但他也说不清他的死是梦还是眼前的一切是梦,他希望是前者。他伸手抚上额头,希望能缓解一下不适,结果却发现自己早已被汗浸湿,他不得不去洗个脸,同时他也庆幸着,毕竟他从没听人说过死人或者灵魂也是会流汗的。
盖茨比站在镜子前面,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亦或者两者都有,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了,哭声在水声下细不可闻。盖茨比情绪失控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收拾好自己,他洗了把脸后再三确认自己看起来并无不妥,这才走出了洗手间。
盖茨比来到客厅,一边的桌子上已经放上了丰富的晚餐,管家站在餐桌旁等候着盖茨比的入座,而此时的盖茨比却一心想着其他的事,他死后屋子的破败情景还历历在目,与现在眼前的场景形成强烈的对比。
盖茨比怀着心事所以晚饭并没有吃多少,仆人将餐具全部撤下后管家递来一份不厚的报告,盖茨比有些疑惑,管家虽然有些不解但他还是解释道:“先生,这是您先前要求托森先生帮您调查的尼克先生的资料,他今天下午送来的,当时您正在休息他就先离开了。”
盖茨比接过那份资料,但他没有打开,这份资料他之前已经看过并且烂熟于心,此刻的他没有心情再看一遍,他让管家退下,他需要好好理清一下思绪。盖茨比知道尼克是因为黛西曾经提起过他,因为尼克和盖茨比一样参过军,黛西的忧虑让他知道了尼克这个名字。
起初他找人调查尼克也是为了能找到机会接近黛西,盖茨比无法否认一点,尼克复员后来到东部学习证券的决定,对于盖茨比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按照他所设想的发展,尼克也成为了他和黛西之间无可取代的桥梁,但唯一超出盖茨比计划的,也是尼克。
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了盖茨比,他将手里的资料放下,走到门口穿上仆人递来的外套,他打算去船坞,他从前总能在海风与绿光中获得平静,他希望这次也不会例外。
站在码头上,盖茨比像以前一样能清楚的看到闪烁的绿光,但是夜晚海上的浓雾让绿光也有些暧昧朦胧,就像此刻盖茨比的思绪,明明就在那里的清晰可见的东西,却被一团团的浓雾环绕。
盖茨比像之前他数次做过的那样,缓缓伸出手去,让自己的手尽可能的接近那束绿光,海风在他手指间穿梭,提醒着他实际上什么也没得到的事实。绿光投射在海上,形成了一种不知是蓝还是绿的颜色,盖茨比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尼克眼睛的颜色,也是那样的蓝绿色,只是尼克眼睛的颜色要更亮丽,像是永远都藏着一抹阳光。
尼克,盖茨比将这个名字在唇齿间酝酿,他在犹豫,或者也可以说他在害怕。现在盖茨比还没来得及将尼克拖进这一切的漩涡,他的人生还没有和尼克扯上任何关系,他还没将自己充斥着虚伪的人生分享给尼克。但是,他舍不得放弃,尼克的善意与真诚几乎已经成为他人生的救赎,他通过尼克的真诚来衡量世界的虚伪,他无法想象如果他的人生没有尼克的参与将会变成什么样,更好或更坏?不,他的人生已经没有办法更坏了,盖茨比这样告诉自己。
夜晚的海风终归要比白天的要更寒冷些,盖茨比没有呆多久就感觉到了寒冷,像是再一次提醒他他还活着这个事实,十分的真实,盖茨比低头看了一眼右手小指上的戒指,忽然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做出了什么决定。
没过多久,盖茨比就转身打算往回走了,他向尼克的住处望去,却发现那里亮着暖融融的光亮,盖茨比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到他的庄园。
盖茨比不知道自己是几点才睡着的,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睡着后再醒过来,他眼前的仍是黑暗,他一直支撑着自己,直到最后他几乎是伴着晨光昏睡过去的。
盖茨比是被电话的铃声吵醒的,他摸索着接了电话,电话背景的嘈杂声几乎搅碎了他的脑袋,盖茨比努力的从喧闹中分辨这沃尔夫山姆的声音。不意外的,又是为了那些摆在明面上的黑色交易,他的合作伙伴已经不满足于现阶段的利益,他们希望他能更大胆一些,希望他像个战士一样在美国这里收割金钱。
盖茨比在电话里近乎怒吼着拒绝,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平静的要求稍后再谈,他不等沃尔夫山姆的回答就挂断了电话。盖茨比将自己重重的摔进松软的床铺里,然后笑了笑,仅仅因为他还在自己的卧室里,然后又叹了口气,仅仅因为他还要面对这面临失控的人生。
盖茨比几乎绝望的起了床,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浴室,他花费了一些时间将自己收拾好,然后换上管家替他拿来的衣物,然后他打算开始处理他的产业事宜,他约了沃尔夫山姆在理发店见面,就像以前一样。
盖茨比很少到书房去,至少在尼克搬到他隔壁之前他很少去,后来因为能更好的观察到尼克和他的小木屋,所以他莅临书房的次数开始增多,但大多数不是为了办公。
盖茨比站在落地窗前,窗帘被他掀开了一点,过分灿烂的阳关洒进书房,似乎给书架上昂贵的精装书都镀上了一层金光。从窗户望出去,盖茨比可以很轻易的看见尼克的小木屋,有些发黄的白色让木屋显得有些暖意,就像尼克给盖茨比的感觉一样,两者和阳光都是绝配。
显然尼克比他要起得更早些,因为尼克此时正坐在屋子走廊上的吊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红色的硬壳书,身上是简单的白色汗衫还有短裤,也许说他在阅读也并不合适,因为尼克总是时不时的就向不远处的海滩,他显得不是十分专心。
尼克这时的样子才是盖茨比映像里所熟悉的样子,盖茨比能清楚地看见尼克棕黑色的短发不太听话的支棱着,少年脸上带着那发自真心的笑容,却让盖茨比想起了他死后尼克微红的双眼,心忽然没缘由地抽痛了一下。此时尼克笑得越开心,就越是提醒着盖茨比尼克在他死后憔悴的样子。
盖茨比放下窗帘,来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材质极佳的信笺,选了一瓶他最喜欢颜色的墨水,写下了那份请柬,但等字迹干透后,盖茨比将信笺又放了回去,他还有些踌躇,他必须选择最佳的时机,现在还太早了。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管家打开,盖茨比发现管家的手里提着一只有些脏的小东西——尚且年幼的一只小狗,管家的声音明显带着不悦:“先生,我们在花园里发现了这小东西,它咬坏了花园里的鲜花,我们要怎么处理它?”盖茨比站起来走近管家和他手里的小东西,小狗大概刚刚断奶,浑身都是金色的除了两只耷拉下来的耳朵和四只爪子是黑色的,这样奇特的配色可不多见。他认出这是尼克曾饲养的那只拉布拉多犬——尼克曾向他描述过他养的那只小东西和眼前这只一样,尼克对小东西的走丢曾一度表现出可惜。
盖茨比从管家手里接过小东西,正好对上小东西闪烁着亮光黑色的眼睛,甚至发出还低声的呜咽,盖茨比将小东西还给管家,说道:“将这小东西洗干净,我想他的主人会找来的。”管家听见吩咐,有些嫌弃却又无奈的接受了指示,正打算离开书房,但盖茨比忽然制止了他。
盖茨比又将小家伙接了过来,他改了主意,他让管家准备了一些东西,比如一盆温热的清水,和一些牛奶。盖茨比费了些功夫将小狗洗了干净,还给它喝了些牛奶,可怜的小家伙才雀跃起来,绕着他的裤脚转圈,或者安静的趴伏在椅子旁。
盖茨比之后花了几天时间来处理他事业上的问题,贩卖私酒的确在短时间内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暴利,但他不会忘记这件事带给他的负面影响,还有在这件事上他的那些“合作伙伴”的丑恶嘴脸,他打算对他的事业做出些改变,尽管现在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感觉到裤脚被什么东西扫过,盖茨比低头,发现了小家伙正欢快的摇着尾巴,盖茨比将它抱了起来,这几天小东西被他暂时养着,他忽然想起管家早上询问他时候要在明日开宴会的事,低头看了眼小东西,盖茨比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盖茨比唤来管家,将怀里的狗和桌子抽屉里的信笺一起交给他,让他将这两样东西都完好的送到隔壁的尼克先生家,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可是他的心呢?
初见即是重逢
盖茨比的请柬和小狗已经送出去了,而关于宴会的布置也早在周一,管家就已经驾轻就熟的开始准备了,剩下的他只需要等待,等待命运的重启。
盖茨比在庄园里四处闲逛,看着周围被丝带和玻璃制品点缀的草地,盖茨比有种自己是正在筑巢的鸟儿的错觉。阳光照射在装饰物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让天气似乎炎热了不少,盖茨比还没走多久浑身就已汗水淋漓,他不得不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袖子卷到手肘,顺便还解开了衬衫上的几颗扣子。
盖茨比站在刚刚修整过的草地上,弯腰捡起园艺师丢在地上的修剪工具,慢悠悠的将工具放到了草地一角的工具房里,有些气喘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缺少锻炼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以前的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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