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知道薛蟠来了,正在外面到处找自己呢。如果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薛蟠要做许多无用功就不说了,找不着人回这里来寻柏杨,发现人也不在了,会是什么反应?更何况,那边多半知道薛蟠跟他们的关系,找不到他们,说不准会想到要利用薛蟠将人引出来。
到时候,薛蟠就成了活靶子,而且会遇到什么事情,也殊难预料。
若到时候经历了百般挫折,却发现这一切都是柏杨有意安排,两人还能如从前那般毫无芥蒂吗?
这几年来,许多事情都变了,柏杨跟薛蟠却还是这样,柳湘莲心里羡慕,所见柏杨如此果断,都有些心疼薛蟠了。这到底是情深义重还是不在意?
柏杨垂下眼道,“他若能懂,自然会懂。倘若不懂……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既然柏杨下定了决心,柳湘莲自然也不会反对。他也很清楚,现在离开西北才是最安全的。只要将那细绢交上去,他们在西北的差事就算完成了,不必再回来。既然如此,留下也没什么用了。
又过了几日,柳湘莲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至少不影响行动了,两人便动身离开西北。
他们没有急着赶路,而是稍微改变了一下外形和容貌,不引人注意的租了一辆马车,甚至还买了几个仆婢随从,大包小包的离开平安城,做出举家内迁的姿态。
大概是因为这种“张扬”,他们一路上竟然没怎么被盘查,反倒是遭遇了一小股流寇,试图抢夺财物。这遭遇让人哭笑不得,但两人也顺势装作被劫之后惊慌失措的样子,匆匆赶路。
数日之后,他们出了西北地界,进入了河中州。
直到这个时候,柏杨才写了信,请人传往西北,交给薛蟠等人。而等这封信送到,他们也就差不多回到京城了。
回到京城,交了差事之后,柏杨没有回薛家,也没有接受柳湘莲的挽留,而是直接南下,去江南替薛蟠主持采买事物。毕竟其中许多东西,下人们是做不了主的,只能等薛蟠来。而因为自己的决定,薛蟠显然是赶不过来了。
等这些东西顺着水路运到京城附近,薛蟠快马加鞭,也堪堪赶回,正好能接上。
这些都在柏杨的预料之中,他本该亲自去迎接薛蟠,但不知为何,临到头来,竟陡然生出几分不敢见薛蟠的心虚。做的时候他用理智做决定,因为那是最好的办法。但现在理智退开,情感占据主要地位,就开始唾弃起当日的自己来。
若非笃定薛蟠对自己情深义重,敢不敢这样随便把他推出去?
但无论怎样的情意,一旦人的心冷了,就未必还是原来的模样了。他所做的事情,柏杨自己都觉得过分,那么薛蟠呢?
因为这种细微的心思,柏杨暂时不愿意面对,索性避而不见。让人带着货物在码头等着薛蟠,自己则先行离开。
但从码头出来,柏杨发现自己竟找不到能去的地方。
第122章 惩罚
薛蟠找到柏杨的时候,他正坐在酒楼的二楼上发呆,手边还放着一只酒坛。
这样的柏杨,是薛蟠没有看到过的。
总觉得跟自己日常所见的都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颓废。薛蟠本来见不到他,心里是又慌又急又气,也不是没有想过找到柏杨之后要怎么样,但这会儿真的见了人,那些心气儿竟都消了。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在柏杨身后站定,问他,“杨哥儿在想什么?”
柏杨转过头来,薛蟠才发现他脸颊绯红,显然是有些醉了,就连眼神都失去了平日都镇定和冷静,显得有些迷离。
这样子呆在外面,亏得这里偏僻,没有被别人看见。
“你怎么来了?”柏杨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问。
薛蟠好笑,“杨哥儿抛下我,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还问我怎么来了?”
柏杨垂下眼,片刻后才道,“我还以为你恼了我了。”
“杨哥儿既知道我恼了,还不赶着来哄哄,怎么竟躲起来了。你明知只要你说一两句好听的,我自然就不会再生气了。”薛蟠依着他坐下来,叹气道。
柏杨将头枕在他肩上,“我没脸见你。”
平常时候,在薛蟠面前,他是绝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但是一来这一次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太过分,二来又喝了酒,比平时更放得开些。
薛蟠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种不同,握着他的手问,“怎么没脸见我?”
“你是为我才去了西北,我却将你一人抛在那里,独自回来了。你找不着我时,还不知会怎么着急。”柏杨喃喃道,“可是那是最好的机会……若只我一人,我一定去找你的。可柳兄还在,他将生路让给我,自己屡遭险境,浑身是伤,留在西北若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薛蟠闻言,心头不由一震。他没想到今日能听到柏杨这样的肺腑之言。
柏杨说若只有他一个人,一定回去找自己。哪怕只是一个假设,但是对薛蟠来说,也足够了。
那时柏杨若是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同生共死而已。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想要的只有那么简单,只要柏杨说几句好听的哄哄,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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