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骤雨,三把纸伞。
不知几盏薄酒,素手翻弄,终究敌不过无边旧恨,漠漠新愁。
“子翾。”
黄子翾转头看了看,带醉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高昀蓠像哄孩子一样地笑起来。
“你明白的。”
就算明白还是会这样问。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会这样问。
这是黄子翾尚无自觉的有恃无恐。
“师兄~”
年轻的纯阳弟子叫他的时候带着上扬的尾音。
“没事喝什么酒?”
想从黄子或手里把酒杯抽走,却被后者敏捷地挥开了,酒杯已到了唇边,微微一送一仰脖,酒就滑入了喉中。
好吧。
“来来来,师弟陪你,不醉不休。”
于是师兄弟就相对喝了起来。
“悦谣,要是子翾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像我一样陪师兄喝酒吗?”
黄子或自嘲地笑起来。
“子翾恨我。他恨我爹,还有我。是我爹对不起他们。”
“所以你就为他连姓名都改了吗?”
“嗯。”黄子或重重地点头,严肃地道,“不这样就无法让他知道,我是他哥哥。”
“哥哥……吗……”
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上一辈的仇怨纠葛,酿出奇异的果实。
“师兄,你为何对子翾如此执着?”
黄子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边回忆边笑道:“子翾很可爱啊,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小小的,又好看又安静乖巧,让我喜欢。”
你自己那时候不也小小的。
年轻的纯阳弟子撇了撇嘴,很有些不以为然:“说得好像你有多大似的。”
“我再小,也永远比他大啊。”
“对我来说,师兄就是师兄,不管你姓甚名何。”
黄子或看着谷悦谣的眼神里有些许欣慰。
“但对子翾来说,我是我爹的儿子,是‘那个人’的儿子。就算我为他抛弃了原本的姓名,这个事实依然无法更改。”
“师兄,对你来说,子翾只是弟弟吧?即便你再如何喜爱他。”
“是啊,我是很喜爱他,他本来就是我弟弟啊,不然呢?”黄子或不解道。
“不然,就会变成这样。”
黄子或刚想问怎样,就有温热而柔软的唇贴了上来,噙住了他自己的。
隔着桌子,谷悦谣的舌头毫不犹豫地撬开黄子或没有防备的唇齿,挑起黄子或的舌瓣,缠绕上去,辗转厮磨,黄子或脑中蓦然就是一片空白。
直到谷悦谣的唇舌退开,黄子或才愣愣地机械地问道:“悦谣,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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