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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类似于奋身不顾的执着在其中。

在满山的洁白花树下，他拎着□□，有花瓣飘下来，落在他肩上。

那时的阳光大好，我记得他回头看我的笑容。

如天光一样的晴朗。

后来我看到凌烟阁里，刻着他名字的小小的牌位，沉默地伫立在众多将士前面，摆在杨将军旁边。

风吹进来，立刻就蒙上了一层薄灰。

我想起他的笑容，忽然明白了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沉默里，我对他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纵容。

被纵容的是他的小心翼翼也不肯告诉我的喜欢。

被纵容的也是我迟来的顿悟。

第17章 策

残月。

染了血的残月。

我努力了许久，也没有半分力气爬起来。脑袋里很混乱，唯一不停回想着的，是师父临死时的模样。

以及当时耳边兄弟们撕心裂肺的怒吼。

只是不知为何，我竟然有运气，还残存着一口气。

我啃着地上染了血的枯草，流着泪咽下，那是我大唐将士的血。

我用了十天，终于爬到一处边缘的高地，被路过的一众南召来的五毒教的人救下。

我不知道我昏过去了多久。

语言不通也是麻烦，不过他们很是热情，也很好心，并没有要我付医药费，大概是赶路，将我带到长安城外就走了。

进城需要盘查，不过我身上却也是什么都不剩了，就连衣服也是五毒的人给的便服。

我想了想，要回天策还是先找到长安城的驻军方便，于是一路通报上去，可巧驻军领将曾在朝堂上有过一面之缘，他立即帮我办妥了事情。

给府里送了信，只是被攻破的消息我也听说了，写信也是说不清事情，我立即就要启程回去。

一路忧心不已。

不知道现在天策府里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师父去世，却也还有其他人在，之前和长安城驻军大将说起，才知道从战败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一个月，足够很多事情发生。

还好，在我临行前就叫叶芜攸回了藏剑，他应该不会有事。

只是雪阳姐，李将军他们……

一路上策马飞奔赶路，我的脑袋里是各种策略，一直想着要怎么样打胜仗，灭了反贼，平了狼牙。

为师父，为我天策府报仇。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去接受一个破败不堪的，被可恨的贼人们欺凌践踏过后的天策府。

只是我觉得，还有一个天策将士在，我就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这是天策府男儿的血性。

这是李将军教过我们的，作为军人的血魂。

此生入天策，不悔。

可是我没有想到，在我努力鼓励自己，让自己有一个精神的不屈的状态，去带领兄弟们继续保家卫国的时候，等待着我的却是那样一个噩梦。

在我看着凌烟阁里新添的，大大小小灵位，和整个天策府蒙尘的颓败的模样，咬着牙忍着不骂娘的时候。

却听得身后的兄弟，用含着泪的声音告诉我“叶芜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