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四月十七,珞一城最热闹的花魁大赛,各家名妓纷纷聚集于栖乐坡,可谓奇芳斗艳,姿色万千。也许自古侠女出风尘,那么自古纨绔少伟男也是一条定理了。看这些锦衣玉食的少爷公子就知道,今夜又是个热闹的不夜之夜。
戌时一刻,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而栖乐坡上则是各色花灯照的如同白昼,熙熙攘攘的人群华服锦衣,明晃晃的金银玉器,带着墨香和铜臭味的书画,各自谈笑风生。各家的名妓也都在各自的地方或坐或站,妩媚的或者清丽的,妖艳的或者冷傲的。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一副面具,或许笑脸迎人,但内心的一切又会有谁能够看的懂?
柳逸月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偏偏又不能表现。她此刻只是一件货物,供人玩乐,供人炫富而已。如果不是那家人,她不会落到如此的境地,可是,后来,她越来越恨不起来,越来越心软。有时候竟然会变成无休止无目的的等待,等待一个可以改变她命运的人。但是当她遇见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不过是她生命里的一个结,打不开的心结,也许更是躲不过的生死劫。
人群开始吵嚷起来,每个人都在自己看上的“货物”面前随手甩几件珠宝或者银钱,花魁,也不过是比拼谁更能吸引这些所谓的“爷”的视线和金钱。柳逸月微微低下头,任那些人在自己面前来了又走,有点不在意,只不过一旁的鸨母显然比她热情得多,“公子少爷大人”,嘴里就没有一秒钟的歇息。
“柳姑娘不打算抬头看一看吗?”她正在低头出神的一瞬有个温和的不像男人的声音从面前传过来,于是她抬起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面前站着的是洪天思和一身男子装束的洪雪晴,而说话的正是洪雪晴。柳逸月一打眼就知道这个男装的女子就是那天在后院救场的人。于是,略有几分感激地对着她笑了一笑。
洪天思看了这柳逸月就来气,要不是这个妹妹非要跟他来玩,他恐怕硬抢也要让柳逸月服了他。此时,又没有便宜可赚,他便把洪雪晴留在这里,自己到别家去看了。
“嘿,还记得我啊?”洪雪晴孩子一样地笑起来,干净,透明。看到那天的大美人,洪雪晴心里是很高兴的。
“嗯,自是记得的,您是洪丞相的……”
“别提我爹,我可是偷跑出来的。我看了一圈,就你得到的东西多,我看这花魁非你莫属了,恭喜哦!”还真是个孩子。
柳逸月的笑容分明带了几分苦涩,花魁,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吗?它名气再高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货物,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家小姐又会懂得吗?心里虽是这般想,嘴上却丝毫不能透漏:
“嗯,或许吧!谢谢了。”
“诶,我去找我大哥了,估计一会儿他又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下次见。”话还没落,她就撩开步子,大步流星地走了。柳逸月看了她的背影忍不住微微笑了,真是个,天真的人。可是她的笑容还没落下,洪雪晴又急匆匆地返了回来,从袖里拿出来一枚玉佩,远处的人一瞥,隐约是个龙形。她摊开手掌对柳逸月说:
“给,我身上只有这个。这是我十岁的时候我爹给的,跟了我八年了,你收下吧!”一脸的认真。
柳逸月瞥了一眼鸨母,发现她从始至终都在跟别人攀关系根本没看她这里,这才回过头对洪雪晴说: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跟那些来炫耀的男人的东西放在一起会污了你的身份。”说着还抬眼示意洪雪晴看看鸨母面前的台子上的东西。
谁知道洪雪晴拉过她的手摊开,认真地看着她说:“那么我交到你的手里啊!”
柳逸月连忙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洪雪晴的力道明显比她的力道大得多,细腻的手掌传来温热的触感,到后来她竟然有些不愿挣脱。
“不要推辞了,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不会是个简单的风尘女子,相反,多贵重的礼物送给你都是值得的。好了,我真得走了,我要去看着我那个败家的大哥。”说完,掉头就走。只剩下柳逸月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玉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似乎,有些东西是自己所没有看见的。
子时三刻,各家都开始清点自己的东西,所谓的主办方也都派人来给各家的物品清点估出个价格来,这下子就更加热闹了,人群里一阵阵的狼嚎啊,充斥着奢侈的糜烂气息。
“下面我来公布这次花魁大赛的结果………………………………(省略了呃)………………………………,怡红楼张茵茵五十九万四千两,迎春阁柳逸月五十九万三千二百两,所以这次的花魁是……”
“等一下。”公布的人话音未落,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一名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脸的人,很优雅地走到柳逸月的台子面前,从怀里拿出两颗夜明珠来,然后转身对主办方说:“我家公子今年不过是有事晚来一阵子,现在重新评估吧!”话语里的嘲讽不是一般的浓。
众人见了那两颗夜明珠早就目瞪口呆了,没见过品相这么好的夜明珠,少说一颗也有十几万两吧!
那银色面具的男子见众人不答话,就走上司仪的台子,清了清嗓子:“那么我宣布这届花魁依旧是我们足以倾国的柳逸月小姐!还有,我们公子应该是今晚出金最多的了吧,那么……”说着略施轻功到了柳逸月面前,把她打横抱起,“我家公子要柳姑娘陪他喝喝酒不过分喽,再见诸位。”说着使起轻功脱离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不过也是,自从两年前柳逸月出现在花魁大赛上,每一次都是有这个家伙在紧要关头来搅局,恨得这一群狼牙痒痒,问题是又追不上人家,仅仅是个下属轻功就好到令人叹为观止,何况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说不定是皇帝自己找乐子,谁敢有意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洪雪晴自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神秘人物的存在,使劲扯着洪天思的衣袖问他怎么回事,而对方只是由着她扯着自己,并不解释什么。于是,只有洪雪晴自己一个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那里生闷气。洪天思赶紧找了俩随从送这小祖宗回家了,自己则不知道哪里找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啦啦,心情好
☆、五、山雨欲来风满楼
柳逸月在银色面具男子的怀里不知道随他走了多久又来到了这所自己两年来经常来的别苑:
“爷,您还是老样子,只在关键的时候出现。”说着,柳逸月的唇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在她对面的人欣长的身材,脸上戴着和刚才闹场的男子一样的面具,只不过多了只巨大的朱雀。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呵,你不需要怕什么,我会保证你的清白。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没有?”男子悠然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呷了一口,似乎在掩饰什么,却有好像本就不存在这种情绪一样。柳逸月忍不住动了动唇角。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似乎是在抗议什么,但是确实那样漫不经心地,轻到你根本无法注意到她有什么变化。
“爷,三号人物已经上钩了。”仔细听听,可以听见语气里的哀怨,只是它那样淡,淡到你仅仅认为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嗯,继续跟进,一定要找到我们需要的。”男子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温度。
“不惜任何代价吗?”柳逸月的声音有点飘渺,似乎眼前有一层雾气笼罩似地,她在等一个答案,那么急切地想要的到的,偏偏又只能压抑压抑……
“嗯,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你的性命,你明白的,你在我手里的作用,不然我不会留你到现在。”说话的人虽然戴着冰冷的面具,却可以感觉到强烈的火焰在灼烧着男子的心,那是一种能够把人的灵魂都吞噬掉的疯狂的温度。
柳逸月吸了一口凉气,越来越猜不透这个男子的情绪了,这个或许爱着,实在依赖着却不能触碰的男子。偏偏她又不可避免地念着,她疼着,也许会有一天麻木,也许有一天可以摆脱,但是,很多事情能摆脱得了吗?明明知道,很多事情是已经成了定局的,已经没法改变的。但是,冥冥之中又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改变了……或许一切不可改变的事情不过是缺少一个契机。
“是,爷,逸月明白了,逸月一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柳逸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可言,但心里那份酸涩还是快要把她湮没掉了。
听完柳逸月的话,男子的唇微微上扬,几分畅快地对她讲:
“嗯,对面有琴,正好为我弹奏一首,很久没有听过你弹琴了!”
柳逸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里有三种不同的感受在交织错杂,一种是狂热足以灼伤人的光芒,就像火炉一样,可以吞噬一切,毁灭一切,来自于面前的男子;一种是淡淡的檀香,让人平心静气,不起波澜,来自于那个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肯将自己当做知己的人;还有一种是麦田里的阳光,甜甜的清晰的,给人温暖和无尽的希望,但是却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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