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沂看清楚墨敬之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下。
墨敬之看见他的表情,笑得更开怀:“王爷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早来?”
“为什么?”青沂无奈地问。
“因为我后悔了。”墨敬之说得十分坦然,他把手中的白瓷瓶放在青沂面前,狡黠地看着青沂。
青沂眉头锁在一起,脸色渐渐阴沉:“侯爷,虽然我想放过你,但你应该清楚,落在了世乐的手里,怕是跑不掉了。”
墨敬之点点头:“是。”
“侯爷还是不要逼我动手。”青沂把白瓷瓶放回墨敬之面前。就在他把白瓷瓶推到墨敬之面前的一瞬,忽然一抹寒光在眼前闪过,青沂大骇,不离右手的折扇连忙迎击那一抹寒光,硬是抵住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然而,墨敬之的攻势并未因此迟缓,空出的左手扣住青沂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青沂带出了屋内。
“墨敬之!”青沂勃然变色,左手被制,空出的右手砸向墨敬之,却是慢了一步。
墨敬之的短剑贴在青沂的脖子上,剑刃泛着冷光,青沂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护守在屋外的侍卫见青沂被墨敬之制住,纷纷拔出兵器,对准了墨敬之,他们不敢上前,怕墨敬之被逼急,杀了青沂。
“把巫玄叫来。”墨敬之随意地扫了一眼围住自己的侍卫,挑了个人,让他去通知巫玄。
那个侍卫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往身后的小楼跑去,没一会,清冷的玄衣青年出现在墨敬之的眼前。墨敬之得意地冲巫玄笑了笑,对还未走进院内的巫玄说:“麻烦少司命让这些人都退了。”
巫玄冷冷地看了一眼墨敬之,说:“墨侯爷孤身闯入扶风郡府,觉得制住青龙王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么?”
“要不要试试?”墨敬之没理会巫玄,贴在青沂颈边的短剑在青沂颈边划了一道血痕。
“墨敬之,你找死!”青沂低声骂了一句,却无法挣脱墨敬之。
墨敬之也不恼,淡淡地撇了一眼青沂,又对着巫玄说:“少司命觉得如何?”
巫玄眼中聚起怒意,他没有再次拒绝,抬手示意围住墨敬之的护卫全部退出去。
待护卫们全部退出去,墨敬之把贴在青沂颈边的短剑往外挪了一厘。“多谢了。”墨敬之真的是在道谢。
“你想做什么?!”青沂觉得被制住的左手上力量稍微松了一些,他心头有些许疑惑,只得厉声质问墨敬之。
墨敬之笑得轻松:“换种死法。”
“什么?”青沂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后制住他的人从口中发出一阵闷哼声,接着有什么滴落在他的身上,湿漉漉的,他觉得自己后背被染湿了,他还没回过神,就见脚边的雪地上落下一滴触目惊心的红色,一滴又一滴,渐渐地成了一条血线,落在地上的血汇成了一个血洼,青沂眼睛越瞪越大,他忽然反应了过来,只一用力就挣脱了被墨敬之钳制的手,转过身,看见了墨敬之嘴角边那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巫玄站在墨敬之的身后,他的手里握着墨敬之的短剑,短剑的一头从墨敬之的胸口穿出,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尖划过,落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巫……玄?”青沂错愕地跌倒在地,他其实是想扑上去捂住墨敬之的胸口,但是他却抬不起手,也动不了脚。好像有一股力量拉住了他,让他坐在地上,只能张大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墨敬之嘴边越来越得意的笑容。
“多谢……”墨敬之颓然跪坐在地上,一剑穿心,他必死无疑。
青沂不敢相信,明明这个人刚还制住了自己,还用自己威胁巫玄,为什么一瞬间会变成这样?青沂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想试着让自己清醒些,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局面,却怎么也想不通。他只得呆呆地看着墨敬之,看着这个人慵懒的眼神渐渐涣散。
“俘虏墨敬之,欲劫持青龙王奔逃出扶风,重回炎崆,被少司命巫玄发现,当场手刃。断其首,悬于扶风郡门之上,以儆效尤!”巫玄慢慢地将短剑从墨敬之的身体里抽出,一字一顿,声若洪钟,传遍整个扶风郡守府。
青沂被巫玄的声音唤回了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他看见当巫玄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墨敬之眼中有一抹释然之色划过,随后墨敬之闭上了双眼,天地间归于一片平静。
为什么?青沂想问墨敬之,为什么要让巫玄满手鲜血,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死去?他手脚并用爬到墨敬之身边,紧紧捏住墨敬之无力的肩头,想把面前合上眼睛,死得一脸安然的人推醒,终究是徒劳。
“别推了,”巫玄蹲下身,把手中的短剑放在墨敬之手中,把一脸雪水的青沂从地上拉了起来,“墨敬之就该这么死。”
“为……什么?”青沂脸色惨白,他不明白。
“因为他是墨敬之,”巫玄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得不对青沂解释,“因为他是炎崆的靖烈侯,就像你是世乐的青龙王一样!”
“一样?”青沂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他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了。
巫玄松开了扶着青沂的手,他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回走,直至走到院门,巫玄似即若离的冷淡声音才传入了青沂的耳中:“他的死法只能是战死。”
战死……青沂恍然明白了过来。如果不是因为顾茗澜,墨敬之早在北扬就死了。
青沂低头望着嘴边带着一抹释然笑意的人,忽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世人皆认为炎崆的靖烈侯活得潇洒自在,谁曾想,他一直将自己禁锢在一个叫“顾茗澜”的心牢里,固执地不肯出来。明明,这个心牢没有锁,却偏偏将他囚禁了永生永世。
青沂拾起被巫玄放在墨敬之手中的短剑,握着剑的手抬了起来,悬在半空上,一阵寒光划过,寂静的院中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青沂垂下手,颓然地抬头望着天,他不想杀人。
顾茗澜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快要炸开。他发现身侧的人又不在,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把衣服穿好。屋外雪还在下,顾茗澜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等他走到大厅的时候,一个银铠士兵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影壁前,他的身上落了一层雪。
顾茗澜认识这个士兵,他是青沂的护卫。“发生何事?”顾茗澜按着快裂开的脑袋,问了句。
银铠士兵向前走了几步,跪在雪地上,将手中的一封信举过头顶:“王爷让属下通知将军,昨日斥候来报,赤陇郡内的墨骑有异动,王爷估计今夜舒忝白会再次发起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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