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有个猜测:“这伙人杀采参客灭口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掏空他们的背篓呢?”
令狐冲心头一动,接话道:“你怀疑他们本就是为了采参采宝来的?”但要说采些灵芝、山参的便需要动用这么个江湖一等一的好手,那也难以取信于人,令狐冲来这里采灵芝,是向师娘祝寿,聊表心意才亲自而来的。
“灵芝难得,好品质的灵芝就更难得了,便不是灵芝,是些其他奇珍,在市面上也是千金难寻的。若是他们大量需要,便只得自己来采摘。”张无惮道。
令狐冲颇觉有理,应道:“对,而且他们拿了此物还有大用,便派个重量级人物跟着前来。”
他想起那第十七行脚印,便觉心头惴惴,忍不住道:“此人武功如此高强,却又嗜杀成性,怕是邪教宿老。”
张无惮横竖不记得原著中除了火蟾外,还有什么跟长白山有关的场景,主要也是这世界啥明教、日月神教、西方魔教的,坏人太多,他想了一路也想不出这口锅应该扣到谁头上。
他还在琢磨着,听令狐冲道:“我听闻日月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身如鬼魅,人人闻之色变。”
正如崆峒等派见到坏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明教一般,令狐冲觉得最有嫌疑的便是日月教了。
张无惮笑道:“那人单论轻功水准,乃是江湖上一流水准,连我舅舅都稍显逊色,但怕是同我外公都不可同日而语,更遑论跟东方教主相提并论了。”傻小子,别想了,东方不败若在这儿,咱俩刚才就让人给毙掉了。
令狐冲听连他都自陈白眉鹰王抵不上东方不败,可见东方不败武功之高,不论正邪两派,俱是公认的世间第一。
只是想到惨死的几名采参客,他又不禁叹道:“便只能这么灰溜溜走了吗?”
张无惮眼珠一转,笑道:“怎么,咱们合力把说不得引来,看他们谁能打得过谁?”
话刚说完,他神色微变,向着瀑布方向看了几眼:“坏了,这群人如果真的需要大量奇珍,怕还得封山封上几天,眼看便出了腊月里,今年怕是别想捉到火蟾了。”
“惮弟,你为了我恶了明教五散人,这人情怎么也不能欠了你,今年不成,明年我们再来便是。”令狐冲正色道,“令狐冲自知武功低微,自当勤奋练武,明年再见时,我绝不拖累于你。”
张无惮笑道:“他们至多也不过二十人,封山能封多大的范围,何况若非倒霉正碰上那个首领,咱们且绕过这座山头,再往上行便是。”
他们两个一般心思,这还没碰上面就让人给吓走了,实在憋屈。令狐冲闻言,眼睛一下便亮了:“这倒好,若是凑巧了,杀他一个两个人,倒是赚大发了。”
两人凑一块合计半晌,便改变方向,从另一面爬山而上,一路登到长白山最顶峰的天池处。
这天池被十六座山峰重重环绕,仅在观日峰和天豁峰之间有一道池水溢出,流经将近两千米的乘槎河后,方才形成有火蟾出没的长白瀑布。
他们一路走来,令狐冲倒是采摘了两株成色极好的龙芝和一株赤芝,只是此时这灵芝反倒不被他看在眼中了,一个劲儿朝着天池底下看:“惮弟,你说中下游有火蟾,会不会这里才是火蟾的聚集地?”
“说不得为了韦一笑几次入长白山,我想他肯定早就来天池找过了。”张无惮答道。
本来能找到火蟾的可能性就极低,他本就不抱希望,不过是找个借口不用再在天山坐苦禅罢了,却听令狐冲道:“说不得纵然来过,也不过在附近搜寻。你练有奇门功法,不畏酷寒,何不潜入池底,一探究竟?”
一路行来,两人也称得上无话不谈,但关于张无惮这几年间何以功力进境如此神速,令狐冲连个话头都没提,免得犯了人家忌讳。
第29章 天池水怪
张无惮脱了外袍,只着里衣里裤,他已算入了境界,有内力自发护体,并不觉得难挨,待一运转九阴内力,更觉通体舒畅。
他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天池中,运起闭气的不二法门,一路下潜,行了足足有二百余米,这才透过澄澈湖水,依稀看到湖底。
此地过于严寒,湖底光秃秃的,连水草都不生,只是稀薄的阳光不能穿透湖水,使得下面黑色一片,看不清究竟有无生物。
张无惮继续下潜,在黑洞洞的湖底摸索好一阵,只抓到了一把把池底淤沙,不禁摇摇头,上潜回湖面,出声道:“此地甚大,却只看到了些虹鳟鱼、无鳞鱼。”
令狐冲原本正眉头紧皱盯着湖面,总算见他出来了,这才舒一口气,笑道:“我还道你在下面如何了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接连说了两个“没事就好”,这才回过神来,忙道:“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张无惮先从寒水中钻出来,等了有一段时间,才见令狐冲怀抱着一沓一人高的长木条折返回来:“喏,拿这个在水下做做标记,也好知道方位。”
张无惮一下就笑了:“极寒之地,踏雪寻蟾,何等风雅,冲哥拿门派佩剑来劈柴砍树的气度,也是美事一桩。”
令狐冲大喜过望,欣然叫道:“自然自然,我便是不爱听人见天叫嚷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爱惜宝剑固然无错,可过犹不及,剑客的风骨,岂是依据拿着剑作甚么来分高下的吗?上阵杀敌也好,比武练剑也好,砍柴劈树也好,原是无高下之分!”
当下有相逢恨晚之感,他扔了满怀的长棍,四下看看,连连跺脚:“只可惜此地无酒,不然正当大醉一场!”
张无惮将扔在地上的外袍捡起来,取过酒葫芦来,舀满了天池水,隔空踢给令狐冲:“酒鬼,酒来了!”
令狐冲飞身而起接住了,凌空翻滚几圈,拔了塞子痛饮一口,冻得一哆嗦,哈哈大笑道:“好酒,好酒!”
两人笑闹一阵,张无惮这才收拾起砍下的长棍来,再次潜入水中。
他每次拿着四根长棍下去,圈画出方丈大小的范围来,沿着湖底细细摸索,偶尔倒能摸出些玩意来,但要说火蟾之类的却一无所获。
这火蟾有一“蟾”字,若当真有蟾蜍的特性,大部分时间该待在陆地上,要么趴在湖岸边,要么藏在雪地里。
张无惮纯粹是尽人事听天命,正好借此练练九阴中的闭气之法。何况湖中还有虹鳟鱼在,味美肉鲜,他每日抓些上去,跟令狐冲大快朵颐,日子倒也甚是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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