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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棱瞪大眼睛，“你这家伙还敢当真？你明知道这货是我的？！”

忱胡呿了一声，“是你的怎么着，老早的时候你不是说你的就是我的吗？”

我猛地回神，嚷道，“什么？！”

第18章 18.出路和绝路

18-1

隔天一大早阿紫就过来找我，由于我所在的位置跟她所在的位置距离特别远，所以她昨晚没来今天才赶过来，阿紫可担心我了，我坐在床边笑着看着她一脸忧色，“好很多了，别这样。”

我说完这话之后阿紫突然就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滚落，她边哭边说，“我有意识的，可是我却没法救你，我还以为这次我们都死——死定了呢。”

我摸着她湿漉漉的脸，“不是还没死吗，别哭啊。”

阿紫扑过来，“我差点就害死你了！差点就！如果你死了，我该多懊悔，乐，别这样，下次不能这样…哇呜！！”她将脑袋闷在我怀里，哭的撕心又裂肺却还死憋着，我的手摸索到她下巴，将她的脸捧起来，她哽咽着看着我，我扬起眉笑笑，“哭的话就好好哭，好了，继续哭。”

阿紫神情复杂的蹙起眉，抬手揉了揉通红的鼻子后，坐了起来，这时乌棱端着洗脸盆肩上挂着毛巾从帐篷外走了进来，看了我和阿紫两眼后，把脸盆放在桌子上之后走了过来，问道，“赤翎和鲁默的情况怎么样了？”

阿紫摇摇头，“还没醒来。”

我眨了眨眼睛，“所以情况严重吗？”

乌棱从后面搂住我，“你别慌，赤翎的腿接上了，轻松程度大过我，没几天就能康复，鲁默的…”她顿住，我不安的抬头看着她，“什么？”

乌棱看着我，“鲁默的眼睛没办法了。”

中午我和阿紫还有乌棱一起走到后方营地里看望赤翎和鲁默，从前方营地转为后方营地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什么话，阿紫捏住我的手越发的紧，还没到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辛辣的血的味道，走的越近这味道就越浓重，乌棱说后方营地是大波为了可以照顾伤病的人所建造的，我们到的时候不时会有几个受了伤的大波女人往营地这边走，超过我们的时候，地上是脚印形状的血迹。

战事还在继续。

18-2

当天下午赤翎就醒过来了，还没办法下地行走，不过看到我们的时候她扬起眉轻松的笑起来，并且摆着手让我们过去，给她换药的是个梳着丸子头的小姑娘，每次动一下手就会轻声柔软的提醒赤翎，“会有点疼，你忍一下。”我们在的时候这姑娘就说了几乎快三十回的’有点疼，你忍一下’，赤翎每次也只是点着头说，“没事，你继续。”换好药后姑娘一额头的汗，赤翎会跟她道声谢，姑娘端着一盆子需要换洗的纱布和布巾往外走，看到乌棱的时候会点头示意，看到阿紫的时候会温和的笑笑，看到我时有点诧异。

那姑娘叫桃子，原本是大漠人，大漠被血洗的时候逃到这里，因为精通医术便自愿留在了这里为受伤的大波女人看病治疗。

桃子姑娘走了之后整个帐篷就剩我们四个人，气氛一时间冷漠肃杀到了极点，阿紫红着眼眶喘息了一声打破沉寂，赤翎笑着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前，“你这几天一直都在哭吧，都跟你说你爱我了。”

阿紫抽噎一声，“烦人！才没有！”

赤翎搂着她腰接着咦了声，“噢，你瘦了很多。”

阿紫推开她，“我才没有瘦，够了！你一起来就这样！”

赤翎重新把她搂在怀里，好笑着说道，“好好好，不这样不这样。”

阿紫撇着嘴这才老实的缩在她怀里，赤翎将下巴搁在阿紫头上抬眼看向我和乌棱，表情从轻松渐渐转为正经，过了好久她才开口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乌棱沉默了片刻。

赤翎继续说，“投靠大波还是回大俞？你现在无非就这两个选择。”

我抬起头看着她，乌棱皱起眉头，沉默了这么长时间就说了一句，“大俞是回不去了。”

过了三天之后鲁默醒了过来，当时我和阿紫在场，桃子说她今天能醒过来，后来她就真的醒过来了，阿紫惊喜到立刻捂着嘴巴，她怕她叫出声，鲁默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啊，你们还活着…”

之后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只眼睛，她没什么情绪的笑笑，伸手拉过阿紫和我的手，紧紧攥住，紧紧攥住。

鲁默醒过来的那天，大波第三军团的女将军战死沙场，遗体找了很久才找到，却也只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四肢找不到了，听说这位女将军很厉害，曾经也是凭借一己之力带着手下不足三百余人大胜大俞四千兵，参加大波葬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沉下去，然而遥远的彼岸最后那点残红仍旧不舍离去一般，营地里篝火把天空都灼烧成了橙红色，热闹极了，大波的女人们穿着一身鲜红，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舞，之后舞蹈渐渐停止，篝火却烧到了鼎沸的时刻。

吉时到了，从不远处由八个人抬着的轿子不急不慢的而来，轿子在离我们不远处顿下，接着由两人将轿子里的女将军抬了出来，我隐约看到那女人额头上有三道红痕，模样似乎有些熟悉，没想到会是她。

18-3

葬礼开始，两人将女将军安好的放进噼里啪啦的巨大篝火里，四周静极了，所有人低着头默念着，乌棱在我旁边也低着头默念着，我也低着头，默念着我所知道的一切能为她祝福的话，就在这静极的氛围里，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模糊睁开眼，好奇的望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跳跃的残影，那义无反顾的背影，火红的篝火，火红的衣衫，火红的灵魂，那身影很快被篝火吞没，劈里啪啦的燃烧，直到合二为一，开出一朵火红的花来。

这场葬礼给当时的我一种完全说不出来的震撼，所有人仍旧静静地，注视着。

篝火一直烧到远天泛起鱼肚，苍白了一切，篝火四周弥漫起青蓝色的雾气，渐渐上升，人群散开，我闷头闷脑的转过身，一只手从我身后伸出来勾住我腰，我回过头，乌棱一张脸毫无表情，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看，穿过青蓝色的雾气，她扯住我胳膊将我拉进她怀里，紧紧抱住。

我们几个都痊愈的差不多的时候私下里聚在我的帐篷里，鲁默带着阿紫亲手做的深蓝色的头套，她很受用，收到了之后就一直戴着，鲁默把头发剪短了，本来很复杂的剪头发礼她用一把匕首轻松解决了所有问题。

每个人都显得很精神，坐在帐篷里很悠闲的沏茶续水，谈笑风生。

不过聊的话题却并不是这么优哉游哉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