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土松软,棺材埋得意外地浅,几个帮工三两下就把土堆铲平了,把棺材挖了出来。旗嘉琳正拿着手帕低声啜泣,给他爹念往生咒,冷丁听到有人说了一句:“咦,这棺材怎么是空的?”
旗嘉琳愣住了。
在旗嘉琳赶到元茂屯那档会,小圆也正好带着韩彦到了哈尔滨。
舟车劳顿了好几天,仨人脸上都是倦意,特别是旗四,他身上的枪伤还没痊愈,一路上昏昏迷迷好几次,都把韩彦吓得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差点把人整出病来了。
仨人在坐在马车里面兜兜转转,最后终于进了一座幽静的小院。
小圆开了房门,帮着韩彦把旗四送到床上,整理好行李,又把房子的钥匙交给韩彦,说:“这间房子是我自己偷偷置办的,没几个人知道,你们先在这落脚,等四爷伤好点了再想像其他办法。”
韩彦十分感激,说:“小圆,以后要是有用得着我地方,你尽管说,我韩彦绝不说一个不字。”
小圆还是那句话:“韩彦,这是我欠四爷的,你不用谢我。”说完,不等韩彦回话就走了。
韩彦走回旗四床边,给他掖了一下被子,没想到旗四却睁开眼了。韩彦紧张道:“吵醒你了?”旗四说:“没那,还没睡。小圆走了?”韩彦点点头。旗四把身子挪了挪,让出半边床出来,说:“那你陪我睡一会吧。”韩彦不肯,说:“我还是睡地上吧,跟你睡一起,万一压到你的伤口怎么办?”旗四说:“我又不傻,压到我就躲开呗。”韩彦只好脱了衣服上床。
屋子一时间静悄悄的,俩人都没说话。旗四侧不了身,只好用手碰了碰韩彦。韩彦说:“怎么了?” 旗四说:“没什么,想看下你睡在哪。”韩彦说:“赶紧睡吧,萧大夫说了你要多休息,不然伤口好得慢。”“反正死不了,”旗四说,“我旗四虽然倒霉,但是命大。”
“是啊,被喂了三颗枪子都能活过来,四爷果然是铁做的。”如今两人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韩彦也有心思说笑了。
“本来我是要死的,”旗四说,“可是你哭得太伤心了,我心里难受,一难受就没死成。”
韩彦轻笑了一声,说:“我哭有什么用,是萧大夫好心愿意救你,不然你早就翘辫子。”旗四没说话,韩彦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都什么都记得。一开始萧大夫根本不愿意救他,怕惹麻烦,是韩彦跪在门口,磕得头破血流,把萧大夫逼得没办法才出手的。后来,他身上的枪子虽然被取出来了,但情况很不稳定,时好时坏。韩彦一方面要担心他熬不过来会死,一方面又担心他被抓,整个人熬得心力交瘁,半夜常常哭醒过来。
如果不是小圆刚好回元茂屯找他俩,旗四是打算好偷跑回去农会自首的。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终归待他不薄。
小圆原本只是准备把旗四一个人带走。韩彦知道后,问小圆能不能也把他带走。
小圆说:“四爷身份特殊,想要活命只能离开这个地方。你要是真想跟着,不但要跟你家里人断了联系,到死都得隐姓埋名,你愿意吗?”旗四在一旁听得心都揪了起来,怕韩彦摇头,又怕他点头。
“我愿意,”韩彦说着,看了旗四一眼,低下头。
旗四手一伸,把韩彦扯进怀里,疯了一样地亲着他的五官。韩彦被亲得面红耳赤,刚想说:“小圆还在……”
“早走了。”旗四说着,吻上了韩彦的唇。
俩人至此在哈尔滨落地生根。
当年,靠着旗四送的那一大笔钱,小圆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和她家掌柜的在玉门街开了一家旅馆,生意还算红火,小圆又是个有能耐的,长得讨喜,会来事,多年下来积累了不少人脉,没费多大的功夫就给旗四和韩彦换了一个新身份,对外说是一对逃荒的表兄弟。哥哥叫易生,弟弟叫郭朗。
一开始俩人老是忘记彼此的新名字,旗四取笑道:“要不你叫我掌柜的,我叫你屋里的好了。这多好记。”
韩彦不服气,说:“凭什么我就是你屋里的,我也要做掌柜。”
“好,你做掌柜的就你做吧,我就做你屋里的好了。” 旗四大方道。
韩彦老脸一红,反倒不好意思了,说:“咱俩都是男的,做啥屋里的,都是掌柜。”
“行,都听你的。”旗四说,“咱家以后你说了算。”
明明只是几句普通的话,可是韩彦却听得满脸通红,心跳得“扑通扑通”响,连话都不会说了,正想跑到门外松口气,却被旗四抱了一个满怀。
“不过炕上的事还是得听我的。”旗四说着,舔了舔韩彦的耳垂,把人弄到床上去了。
靠着当初旗四留给韩彦的钱,虽然只剩下九分之一,但省俭些过上个十年八年也是够的。只是他们以后的人生不止十年八年,总不能坐吃山空,总得找些赚钱的法子。
旗四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只是如今他不便抛头露面,所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好在韩彦当时在旗家大院时帮着旗四记了好几年的账,算数,写字都练得有模有样。小圆瞧着高兴,问韩彦要不要去她的旅店帮忙管账。韩彦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一贯住在乡下,对哈尔滨这个城市还十分陌生,让他一个人出去揽活想想心里也是发怵。
谁知道旗四听了这个消息后却不干了,愣说小圆还对韩彦念念不忘。韩彦一开始还好声好气地哄着,后来见老男人越哄越不像话,也火了,冷声道:“我要是和四爷一样,连这种没人没影的事也要计较,那和别人连儿女都有了的又该咋办?”
旗四被说得哑口无言,韩彦气不过,扭头就想走。旗四连忙拦住他,叹了口气,说:“好了,是我想岔了,不该计较这些。”
韩彦还是不愿意搭理他。
“如果有下辈子,”旗四说,“我就不成亲也不找别人,一直等你,这样行不?”
韩彦没忍住,眼泪掉下来了。
俩人和好如初。
就这么过了几年,一天,韩彦在小圆店里帮忙,无意间听到几个客人在说些哈尔滨城里奇事,有个客人说到西郊墓园那有个兄弟合葬的坟。
“原本不是在一块儿的,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是一个歪脖子的老头,找人给迁到一块去的。”
“嘿,这可真是一件怪事,那歪脖子老头为啥要这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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