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习惯真是可怕。
就算看过那样的视频,就算明知道厉建国在背后和在他面前是完全不同的模样,就算理性想要远离……可感到伤心难过,想要一点安慰的时候,身体竟然还是自发地就到这里来了……
他感到一阵难以忍耐地天旋地转。
捂着嘴又冲进厕所。
最后他连回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横在床前的地毯上,头靠着床沿,虚弱地喘息——没有被子,很冷。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当年听说厉建国收了个房里人,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质问人。那时那个叫小燕的孩子也是蜷在地毯上,卷着自己的小毯子。
现在想来真可笑。
苏晏想。
我甚至没有自己的小毯子。
他觉得这种场景下,似乎十分有必要哭一下:毕竟他的头很疼,眼睛也疼,鼻子里又酸又胀,和哭泣有关的器官似乎都在索求一次痛彻心扉的嚎哭。而且哭一下的确能发泄情绪,对恢复理智有好处。
但他酝酿了半晌,除了在地毯旁边又呕出一块污痕之外,搞得头更痛了之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他这才想起:只靠他自己是没办法哭的。
小时候曾有过一个一哭就打他的乳母。在职的时间不长却也足够给他造成心理阴影。而母亲神经衰弱,从来只要一有人哭就睡不着。在遇到厉建国之前,他无论什么情况都会尽量憋着不哭。久而久之就不会哭了。
只有厉建国抱着他,慢慢拍他的背,他才能渐渐哭出来。
那是他最喜欢的怀抱。
世界上最让他感到安全的地方。
哦,曾经是的。
苏晏又笑了一声:“哭都不会,真是没用。”——他对自己说。
他不知道自己算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
醒来的时候略有一点发热。
头脑却清醒起来。
面对厉苛的压力实在太大,有许多反应都是应激性的,属于身体和头脑的自我保护,几乎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现在想来,虽然厉苛那边的证据链很完全,但自己从小到大的感受同样也……最少不能说完全不算数吧?
最少,自己愿意在心中为厉建国保留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苏晏握着胸前被体温温暖的玉佩。
一面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偏心和不理性,一面决定给厉建国一个解释的机会。
然而向他提起这件事?
告诉他厉苛已经透了底必然是不行的。
他应变能力没话说,演技更是精湛——在自己面前,在厉苛面前,全然是两幅面孔,有时换脸的时间不足一分钟,却竟能显得如此自然又真实……一旦让他知道从小到大另一面的言辞暴露了,以这川剧绝活一般的变脸本事,恐怕他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
……毕竟去找他要解释,主观上本就是想要相信他。
寻思半晌,苏晏找了个比较可以接受的切入点,对了对时间,确定厉建国所在地不是半夜,拨通电话:“阿国哥哥。”
他自以为情绪隐藏得很好。
那边厉建国却问:“怎么了?难受?难过?压力大?”
“没有没有,”苏晏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漏了陷,赶紧打断他,尽量把语句缩短一点,“我问你个事。”
“嗯,你说。”
“谭先生也在X市那边吗?”
厉建国声音一滞。
不知是谁告诉苏晏的。
可转念一想,这次来参加峰会的人员名单都是公开的。谭先生作为最重要的发言人之一,新闻上各种播,知道也很正常。
便回答说是。
苏晏又问:“你是去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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