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侍中的官服便送进了夏府,有几个下人喊着要张灯结彩,被管家打发回了老家。
这样的升官可不是什么好事,往昔被罚尚有闲人置喙,如今夏府却是门可罗雀。我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夏家成了权柄征伐中争斗的棋子。
被抛在了四面楚歌的地方。
☆、螳螂捕蝉黄雀后
上一次长跪,还是娘亲过世的时候,那时,她已病入膏肓,而我却因从小并不与她亲近而毫无感觉。
父亲回来的时候,我蹲在娘亲的牌位前玩蝈蝈,父亲怒吼着把我养的元帅打了个稀巴烂,我捂着红肿的脸,不知他为何如此生气。
我被罚跪灵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当时我只觉得委屈而不值得,因为即便娘亲看到,她也是不会心疼我的,更何况,她一定是早早地想投胎,去见她的情郎。
又过了几年,我渐渐长大,对童年的记忆,也渐渐淡去,我也逐渐明白,那天我跪的其实并不是娘亲,而是所谓的孝道。
而此时此刻,我跪在季问洛的房前,也不过是因为所谓的忠义和伦常。几只鸟雀到我面前,啄两下地面,又展翅离去,打扫庭院的下人窃窃私语。
“咦?夏大人怎么跪在那?”
“是啊,跪了一天了都……”
管家走过来,厉声呵斥,“干什么呢!都不用干活了么?!……”
人群退散,整个院子又归于安静,只有鸟雀来回飞舞。
夜色浓郁,宅院中点起了大红的灯笼,柔弱的光从远方传来。打更人敲起了锣鼓,叮叮当当的,悠长的音律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掌灯的小厮逐苑走过,我站起来,接过小厮手中的灯油,说,“我来吧。”小厮十分为难,但我执意如此,他也不好说甚。
我推开季问洛的房门,屋内只点了一小截蜡烛,光线昏暗,季问洛躺在藤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册。
我小心翼翼地添置了油灯,将其一一点燃,但我并没有点燃全部的油灯,季问洛不会在晚上看书,也不喜欢太过明亮的地方。
我拿来薄被,手臂有些僵硬地替季问洛盖上,不知是我动静太大,还是他睡的太浅,季问洛慵懒地睁开眼睛,带着睡意打了个哈欠。
我连忙跪下,“下官粗手粗脚,扰了殿下清梦,还望殿下责罚。”
“责罚?”季问洛很好笑地说道,“本王可不敢求夏大人做什么,更不敢责罚父皇新升的侍中大人。”
“下官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全在殿下提拔,下官半刻也不敢忘了本分。”
“本分?哼!”季问洛把书扔在一边的桌子上,“原来你心里还是有本分的吗?”
“下官……”
这时,门外有微微细语,而那个人的声音,再细微,我也是可以听出来。
“哎哟,五王爷,今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呵……你这奴才,好是讨打。”
“五王爷这是折煞奴才啦……”
季问洛神色一凛,他看我一眼,许是见我也满是疑惑,不禁微微皱眉。季敏攸突然来访,究竟作甚,想来是季问洛心里最大的谜团。
门被推开,“三哥……咦?夏侍中也在么?我……”季敏攸故作尴尬,“我不会……是打扰了三哥和夏大人说正事吧?嗯?”但话语里,并没有歉意。
“哈哈,怎会。”季问洛指指我,“我也只是和夏修在闲聊罢了,还不给五王爷添张座?”
“是。”
我拿了一张椅子过来,却听季问洛说,“五弟这会子该是在准备才对,怎么有空过来看看我?”
“嗨,别提了,不就是因为被罚了,这就要走了,所以才来看看三哥嘛,你看,我可连酒都带过来了。”季敏攸在季问洛对面坐下,把酒放在桌子上,笑道,“怎么?莫非三哥嫌我是个霉鬼,不欢迎我了?”
“都是自家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季问洛翻了几个杯子,“三哥这儿,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说,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还是三哥亲啊。”季敏攸倒了两杯酒,“三哥,敬你。”
“来。”
两个人碰杯喝了。
这对话好是兄友弟恭,但我听了只觉得恶心,两个人都话里套话,分毫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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