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枳川的的美目里,尽是游刃有余的嘲讽。
皇城人多,高手也是不少,到这会儿已经抵挡不住,蜂拥向安家和宁家,宁风远自知不是宁枳川的对手,即刻退入宁家,命人下手清理涌来的人。
大难临头,赏还自相残杀,宁枳川勾起笑,把目光对准前来的安旭江,很好,药材准时送到了。
解决安旭江费了宁枳川不少力气,他稍稍调整好气息,布下阵法拘留住安旭江的灵魂。灵魂是发不出声音的,但是一阵阵精神波动却让人脸色发白,比惨叫更为刺激。
安颉见血雾向皇城外蔓延,怕是不止皇城,连同北域中部都要受次灾难。提气灵力到宁枳川面前。
“收手吧。”安颉说道。
宁枳川听到笑话一般笑了两声,反而劝他:“蕙川在歧州,我可把她交给你了,快滚吧。”他此时无法分心去对付安颉,而安颉顶着越来越浓郁的血雾的压力,奈何不了他,一时之间僵持下来。
安旭江的残魂还在垂死挣扎,安颉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们很早就见过,三月的春风,城郊桃李园。”那时,宁枳川还背负着天才的光环。
“我当年陪一个侄儿去的,却与另一个小孩玩了一天,心想着长大以后,一定要娶她为妻。”安颉一说,宁枳川倒也是有些印象,不过这时候和他套近乎,不觉得可笑?
“我以为那个孩子是宁蕙川,没想到阴差阳错我还是娶对了人。”安颉回忆往昔,宁枳川直翻白眼。
见安颉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宁枳川只好遗憾地说:“既然不走,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别死了还怪我不念旧情。”
☆、失败
肆拾贰
血色浓雾之中,宁枳川的脸庞越发模糊。安颉记得安家那些元老曾说过,到了圣阶,人便会越来越看淡世间情感,他们成为了圣者,往往只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随即,安颉看到宁枳川美目中浮现不可思议的神情,胸前白衣染血。
血雾在安颉身上发出被腐蚀的“噼啪”声,由于圣阶强大的生命力,伤处很快愈合,但没多久,安颉还是被染成了血人。他手中的古剑是宁蕙川封后时的嫁妆,此刻,没入宁枳川的胸膛。
惊讶过后,宁枳川依旧念着被打断的咒语,对安颉的阻挠视而不见。俺姐姐略带颤抖地拔出剑刃,莹白的剑刃上滴血不沾,反观宁枳川的白袍,已想冬雪中盛开的朵朵红梅。
运起灵力,安颉不再犹豫地刺入第二剑、第三剑……宁枳川止不住口吐鲜血,却始终反复吟唱咒语。抬首而观,血丹渐成。安颉也好不到哪儿去,每次举剑调动全身灵力,自然只能硬抗血雾的侵蚀。
忘川圣教弟子倾巢而出,杀向苟延残喘的众人。
“嘭”地一声,宁枳川半跪在地上,想起青诚还在等着他。
安颉顶住巨大压力,再次抬手,犹如誓要将眼前之人一分为二。宁枳川看着悬在头顶的古剑,安然吟唱咒语。
这一刻,安颉似有些动摇。剑终究是没有落下,改为横排拍。宁枳川遭受重击,飞出老远。
宁枳川的双眼即便在此时此刻,依旧黑白分明,看着虚空,口中不再吟唱,而像是唤着睡的名字、
青诚,青诚……
松了一口气,安颉立即盘坐调息。空中的血雾渐渐变稀。宁风远见势不禁喜笑颜开,撤掉防御,灵力横扫,除掉前来的忘川教弟子。
天际的乌云越压越密,早已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宁枳川从残雪中挣扎起来,瞥了一眼安颉,后者立即感到不妙,匆匆结束调息,之间头顶的乌云雷光攒动。
“轰——”第一道雷光劈在血丹上,吓得周遭人皆是一震。宁枳川勾起一抹笑,瞬移到血丹之侧,将尚未渡劫的丹药吞入腹中。
乌云变了色调,在那成丹劫之上还有数不清的九色雷霆。
“帝阶!”幸存的人开始惊呼。天地怒威没有人敢承受,他们开始了疯狂的逃窜。忘川圣地的弟子们早有命令,,此时已撤离得干干净净。宁枳川此举皆在他计算之中,若他称帝,忘川圣教自立为一族,若失败,便吟入秘境与世隔绝。
纵然宁风远。安颉二人是灵圣,也不敢太过靠近皇城。远观,昔日富丽堂皇在惊天动地的雷声中已然成为废墟。
安颉不知道希望宁枳川成功,还是不成功。
每一道九色雷霆都难以轻易抗下,别说现在的宁枳川,即便全盛时期也少有这个可能。而他怀揣着一种希望死撑:他若成帝,便可逆转死亡了吧。
在皇城外的安颉意识到宁枳川所炼的心法都是至阴至邪之物,在雷霆之下岂能无恙。也不知他渡圣阶,是怎样的九死一生。
自知稍有不慎,便是神形俱灭的下场,宁枳川只能借助帝丹的力量与之周旋,丝毫不敢让它沾染上。
其实最后的结局不言而喻,安颉感到宁枳川的气息越来越弱,雷劫也蓦地终止。皇城周边的人看雷劫退散,都松了一口气。雀跃的不在少数,帝劫,几辈子才能遇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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