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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战事

接下来的几天,云璃总是拉着鱼音要亲亲,说是那天晚上感觉很美好,可惜鱼音昏过去没感觉到,要再来一次让鱼音也感受一下,鱼音羞的满脸通红,下意识地要拒绝,却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之后才昏过去的,只好天天躲着她,躲的云璃怕了她,再不开口要亲亲,只是晚上睡觉时看鱼音睡着了才偷偷地亲亲她的小嘴,有时鱼音还没睡着,云璃就见她的脸颊渐渐泛出桃红,不禁好笑地拥紧了她。

那晚王妈妈忐忑不安地回了红檐阁,在自己房里走来走去,走的小芽儿头昏眼花,问她:“娘,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王妈妈也不回答,一晚上没睡好,辗转反侧,第二天一大清早下定决心,跟柳盈秋说了这事。柳盈秋先是震惊,后来想起了两人日常的互动,又觉得有点理所当然,可是这也太惊世骇俗,不禁担心起两人的以后。实在忍不住才叫了两人来说说话,说是皇上赏下来的锦布让她们挑挑。云璃和鱼音两人牵着手进来的时候俨然一对璧人模样,却恍的有些刺眼,两人说说笑笑,丝毫没注意柳盈秋忧虑的神色,柳盈秋忍不住开门见山,“云璃,你是不是和鱼音生了情愫?”云璃和鱼音两人都惊了,柳盈秋说:“王妈妈昨晚看见你们在门廊里…”鱼音听了就红了眼圈,她怕柳盈秋要把她们分开,云璃见她要哭了,连忙说:“娘,我就是喜欢她,鱼音也喜欢我。”柳盈秋看着两人都面色坚定,小心翼翼地劝到道:“或许你们只是习惯了一起生活…”云璃不知怎么说那种感觉,鱼音却突然鼓起了勇气,“如果让我离开云璃,我会死去。”柳盈秋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然你们分开一段时间,确定你们的感情。”鱼音一直没落的泪水终于汹涌地流了下来,云璃只紧攥着鱼音的手,红着眼睛看着柳盈秋,柳盈秋有些心疼,退了步,“那我再想一想吧。”叹了口气。云璃拉着鱼音出去,一直到晚上两人都没说话。直到老太爷和叶玄下朝回来,请了家中众人来说话。众人在荣锦堂坐了,云璃和鱼音都心不在焉,直到叶玄点了云璃的名字,“云璃,你在家要好好的,不要胡闹,不要让你母亲操心。”云璃才反应过来,原来叶海和叶玄要领兵打仗。西北胡人来犯,这才莺飞草长的七月天,胡人就在两国交境烧杀抢掠,以前都是冬天胡人没吃食,小打小闹地来抢粮食,望漠城的驻军把他们赶回去也就罢了,可这次明摆着是来挑衅,皇上脾气再好也受不了明目张胆地在他脑门上泼墨,命叶海和叶玄领三十万精兵前去镇压,大有彻底铲灭蛮族的气势。大秦安顿了一百多年,本就崇尚文风的民族更加重文轻武了,朝堂上经过实战的可用将领不多,老太爷只好也亲自上阵。云璃听了更蔫了,鱼音也有些担心,柳盈秋更是早已满目担忧,张罗着准备行囊,也正好忘了云璃和鱼音的事。

这几天频频传来捷报,说胡人节节败退,马上就要打到莫回山了。莫回山以北是极贫瘠之地,冬天苦寒,夏天酷热,寸草不生,连胡人也从不过莫回山,看来这场战事的结果已是板上钉钉了,朝中众人也说这下可打击了胡人的嚣张气焰,百姓也跟着松了口气。可谁知不过第二天传来噩耗,说叶海被胡人俘虏,原来胡人并没有打无准备之仗,之前挑衅也不是一时兴起,早已在莫回山附近藏了埋伏,待引大秦兵马一靠近便发动攻击,叶海拼死保了叶玄出来,三十万精兵现只剩十万,叶玄也受了伤。

柳盈秋听到这消息当即昏了过去,家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云璃再不见往日的调笑玩闹,满眼的心思重重,鱼音见了也心疼。待第二日宫里下了旨意,太子带十万兵马支援。当晚,云璃拉着鱼音似有话说,却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说些旁的事情,鱼音也些许猜到了些,直接问她:“你是不是也要去打仗?”云璃定定看着她:“祖父生死未卜,父亲又身受重伤,不亲眼看见我实在放心不下。”鱼音说:“我知道。”云璃奇怪的说:“你不担心我?”鱼音说:“我和你一起去。”云璃立马拒绝,“不行,战场上太危险,我自有武艺在身,你这么柔弱怎么能去。”鱼音又要说话,云璃只捂着她的嘴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你只管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回来时我还要穿你给我做的靴子呢!”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个桃木雕的小兔递给鱼音,鱼音握在手里,只见胖乎乎的小兔描红的眼睛惹人怜爱,鱼音抬起头不舍地看着云璃:“答应我,一定要回来。”云璃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听自己的心跳声,承诺道:“我答应你,一个月之内我一定回来。”

第二天大清早,鱼音醒来时身旁已不见云璃的身影,不由感觉一阵空落落的孤寂,忍不住抱着被子哭起来,陟彼南山,言其采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接下来的几天,鱼音像丢了魂似的,不吃饭,只坐在桌前写字,满纸都是璃字,一直写一直写,直到夜幕沉降,看不清字时才停笔,却也呆呆地坐着。这样不过五天便瘦了一圈,病倒了,躺在床上昏迷着,嘴里不断叫着璃姐姐,若醒了,也只眼神空洞,荷香只好喂她喝药吃些粥,鱼音只吃了不点儿,几乎粒米不进。柳盈秋自从知道了云璃去了战场就卧病在床,整个将军府主子都病了,下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云璃离开的第七日,前方传来了消息,说云璃私下带了一队人马救出了叶海,自己却受了伤,昏迷不醒。百姓直夸巾帼英雄的同时也为她伤势捏了一把汗。鱼音听了这消息瞬间恢复清明。

第10章 结局

太阳快落山时,崔副将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柳盈秋拖着带病的身体起来问他云璃的情况,崔副将说云璃肩膀受了箭伤,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不宜颠簸,但口中一直叫着鱼音,将军就让他送鱼音姑娘过去,柳盈秋听了心下一叹,吩咐王妈妈去帮鱼音收拾行李。临走时柳盈秋又托崔副将给叶玄带了话,说太医已查出她两个月身孕,叶玄一定要平安回来,不要抛下她孤儿寡母,崔副将惊了惊又红了眼眶。

鱼音坐着马车连夜赶往西北望漠城,本来三天三夜的路程硬是两天便到了,鱼音一路上精神的不得了,脸颊消瘦,两只眼睛却亮亮的,她就要见到云璃了!待到了城主府邸,有小厮引鱼音往云璃房间走,鱼音几乎是一路跑着,进门一看,只见云璃躺在里间的床上,肩膀上绑着厚厚的纱布,依旧透着淡淡的血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鱼音踉跄地奔过去,跪在她床边,小心翼翼地抚摸云璃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小声的叫:“璃姐姐,璃姐姐,你醒醒,我来了!”云璃昏迷中听见熟悉的声音叫着自己,细小清明的声音把自己拉地越来越近,终于睁开眼睛,只见鱼音梨花带雨的清瘦脸庞,哭的无声,大大的眼睛蓄着满满的泪水,晶莹的泪珠争先恐后地漱漱落下,眼角的泪痣红的刺眼,像要滴出血来,云璃还没来得及感觉肩膀上的痛,就感觉心疼的一刺,忍不住说:“快别哭了,我会心疼。”鱼音急忙擦了擦泪水,却止不住哽咽,一会儿便打起了哭嗝,使劲憋着一脸我没哭的样子看着云璃,云璃不禁笑了,“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你来了我就好多了,这几天我日日夜夜想着你,想赶快飞回去和你在一起,人没回去,心早就…”云璃还没说完,鱼音俯身亲上她的唇瓣,感觉软软香香的唇含着咸咸的泪青涩地吮着自己,这个吻绵长如这几日的相思,缠绕着两人的心,化作入骨的情。

鱼音醒来时在云璃怀里,这几日她都没有睡好,直到见了云璃才踏踏实实地睡了几个时辰,醒来时已傍晚时分,云璃还没醒,鱼音就乖乖地躺着,细细地看着她的脸,有些轻微的擦伤已经结成细细小小的痂,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云璃却醒了,调笑地说:“你偷偷地做什么呢?”鱼音红了脸,却更加抱紧了云璃,小心不碰到她的伤口,把头埋在她怀里,闷闷地说:“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云璃点点头说:“好,音儿可喜欢江南,等战事一过,我们就去江南罢。”鱼音却不在意,“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接下来的几天战事进展地特别顺利,叶玄不知是被惹毛了复仇还是为了早些回家看身怀六甲的柳盈秋,火力全开地进攻,打的胡人落花流水,只把他们赶到莫回山以外百里才罢休。太子叶玄带着大军胜利班师回朝,皇上龙心大悦,该赏的重重的赏了,又封云璃郡主,是大秦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异姓郡主。待叶海叶玄回府,柳盈秋病也好了大半,老太爷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将养一个月便好了,云璃用了皇上赏下来的珍贵药材,有太医天天看着,一个月下来也好的差不多了。鱼音和云璃天天腻在一起,比之前更加明目张胆,毫无顾忌,恋叶玄也有点看出了不对,只是柳盈秋经过了这次差不点的生离死别,似乎看开了,绝口不再提要分开两人。

百姓间又流传着云璃英勇杀敌的故事,说的神乎其神,又有板有眼,云璃和鱼音听了暗自好笑。十月底的时候,宫里传出了消息,说要把云璃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果然不过一刻传旨太监来宣读了圣旨,婚期定在年底,一下子在将军府里炸开了锅,众人都夸云璃好福气,太子仪表堂堂,嫁过去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以后叶家只会更加显赫了,也有聪明人暗自唏嘘云璃的命运,太子大有可能不会让云璃生下皇子,否则这天下岂不是叶家的天下了,看来这太子妃前途也未卜。只有几个知情人比如柳盈秋王妈妈开始担心鱼音和云璃,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坎坷。当晚云璃和鱼音就手牵手来了正院,又挑了叶玄也在用饭的时辰,柳盈秋却见两人气定神闲,心下有了思量。果然,云璃朗声说道:“我不会嫁给太子。”叶玄脸色不变,云璃拉着鱼音跪了下来继续说:“我喜欢的是鱼音,我们要去江南,请父母原谅孩儿的不孝,或打或罚只求父亲母亲成全,若逼我嫁给太子,孩儿宁愿一死。”话音刚落就觉得鱼音的手一紧,柳盈秋只企盼地看着叶玄,叶玄沉默了半晌,说:“好,你们去吧,将军府对外会说云璃暴病而亡,鱼音失踪。”柳盈秋松了口气,云璃和鱼音都惊喜地望着叶玄,只见他眼里少有的宠溺,“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为父只想你过得幸福快乐。”云璃感动又高兴地哭了,像个小孩子似的抱着鱼音。

世人皆感叹天妒英才,有人编了话本,又唱了戏文,说云璃和鱼音都是下凡的神仙,于苦难中拯救大秦黎民,待任务完成便都回天庭复命。如此种种两主人公都不知道,云璃和鱼音在江南鱼水小镇安了家,两人过的幸福惬意,待来年桃红三月收到柳盈秋的消息,说将军府添了个小公子,云璃和鱼音也很高兴,捎了江南特产回去。

生是一种幻觉,死是一个过程,多年以后的某天,云璃和鱼音坐在荷塘边看月亮,两人许下下一世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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