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个什么东西,他能听我求情?
萧伍书一甩袖,扬声道:“来人!按规矩办。”
我狠狠一颤,我宁愿三儿在万巍庄就死了,省的再受这些苦。
萧承晖向前一步,稍稍拦住伍书的路:“师父……开恩,给他一个痛快吧。”
我跪着转了个向,连连磕头:“师父,徒儿求您,求求您。”
伍书神情淡漠,朝萧承晖道:“我暗司的事,轮不到你剑阁插手。”
萧承晖向后错开一步,顺势就滑下来,双膝着地,俯下身来,声音与往日不同,是真真切切带了恳求:“师父,方才是徒儿放肆了。师弟也是您的弟子啊,念在往昔情分,求师父,容他一个痛快。”
这个权利萧伍书是有的。也只有萧伍书有。
萧承晖不住俯身埋头,行了整整三个大礼。我看着地上渐渐晕开暗色的血迹,居然有点想笑。接着是萧伍书近乎冰冷地一瞥,声音追上来:“传杖!”
萧伍书喃喃念了一遍: “三儿?”
我接着落棍,提醒他:“他是您徒弟啊。”
伍书晃荡一下脑袋:“不记得了。”
原来如此。
风雪楼的杀手有命硬的,可没命贵的。
不,是要多贱有多贱才对。
三儿就死在那天,死在我的眼前。没有一个痛快,萧伍书亲自取了杖行了刑。
萧承晖合上眼睛,扭过头去,面上颇不忍心。
没办法啊。
我看着碗口粗的棍子落在三儿的后背上,从最下头的脊椎一截一截儿地攀上来。挟着内力的棍子是带着风的,一棍子下去就是真的骨断。三儿猛地仰起脖子,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然后所有的惨叫就再也听不着了。棍棍有声,我先前挨得杀威棒真是儿戏。
我忍不住就要劈手取杖,腕骨却是一疼。三儿死死攥住我的手腕,目光直直投到我脸上。
他死前也不想拖累我。我都明白的。
我见他唇角动了动,似是要攒一个笑,然后是沙哑的声音,低沉地不仔细听根本不可能听得清。
不是萧贞。
他说:贞哥。
呵。
我再也没去过后山。
转眼师父都已经忘了这个人了,我们抹人脖子跟切西瓜似的,又怎么知道别人取我们的性命没有那么容易呢?
如今萧承晖也叛了,我一个人在风雪楼里飘飘荡荡。
飘飘荡荡。
(九)
正月十五是要闹花灯的。
不过风雪楼里的人不太过元宵。一方面的,风雪楼里除了主上的生辰是没有小休的,不能为了个实际上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儿的节误了任务;另一方面呢,有这么个闲工夫,还不如多睡个把时辰来的划算。
不知不觉,我和伍书赶了这么久的路了,竟不自知。过了长琴山,羌芜门想必也近在眼前了。所行之处恰逢了个还算热闹的镇子,镇子里张灯结彩,桥头都戴上了红绢布,绸缎底儿轻轻盈盈地落在河面上,像男子过腰的发带。
随口打听一句,原来已经正月十五了。
这日子,他们照例是要放花灯,猜灯谜的。
我和伍书都不太感冒。
然而还是要去瞧一瞧的。因为我们落脚的客栈里,连厨子都跑了。全镇过节,我们毕竟是外乡人,不好提要求。
伍书与我这落魄杀手可不同,师父他日理万机身份尊贵,是只能吃现炒的,哪里能和我这种给口干粮,喝土都能活的人相提并论呢?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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