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柳红着脸挠挠头，而后抬头又看向夙寒。
手背被轻轻捏了一下，夙寒转头看着墨若邪一脸的波澜不惊眼皮跳了跳，转头看向孟初柳夙寒摇摇头道“先生无需介怀。”
“那就好。”孟初柳笑了笑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仙师…方才在外面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墨若邪闻言也扭头看向夙寒，只是另一只手却在身后暗暗的掐着诀。夙寒思索了片刻才道“方才在外面忽而感到一丝魔气…不过不太好确定到底是不是。”
孟初柳深深的皱起了眉，而墨若邪却不动声色的停止了掐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方才尹景的确来过这里，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间，而尹景现如今身上应该尸气与鬼气居多，若说魔气……
手指在折扇上点了点，墨若邪抬头道“那近些日子我与燧卿便住在书院，也方便照顾一下那些孩子。”墨若邪伸手指了指窗外，不远处几个孩童正在追逐打闹，脸上的笑容甚是愉悦欢喜。有几个孩子还朝着孟初柳书房的方向做着鬼脸，一派的无邪天真。
孟初柳看着窗外神色柔和道“先前香轩书院的孩子更多…也比较闹腾，资质好的都被领走了，现下也就剩了这十二个孩子。”
“他们都是先生收养的？”墨若邪闻言挑了挑眉。
“有些是被弃的，还有些是我出城时遇到的…最多的一次都是一群流浪至此的乞儿。”孟初柳叹了口气“子淼城守卫不让进，我看方圆百里也没处落脚，便把他们都带回来了。”
“先生宅心仁厚，日后必有后福。”墨若邪摇着折扇看向夙寒道“那方才城主为何会出现在香轩书院？”
“方才察觉到魔气我便四处查看，秦阙就忽然出现了。”夙寒眼眸一凛，语气微凉道“然后你们就出来了。”
“只是如此？”墨若邪皱起眉，片刻后才缓缓道“那……秦城主可说了什么？”
“秦阙他…恐是针对我来的。”孟初柳这时在一旁出了声，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勉强“最初是没有香轩书院的，秦阙他…算是补偿吧，他最后让我在这里住下了。”
孟初柳提起秦阙面上有些为难与尴尬，但想了想还是道“不瞒两位，之前我是城主府的教书先生…秦阙算是我半个学生。”
“为何是半个学生？”墨若邪挑起眉，将手中的折扇轻轻放在一旁。
孟初柳苦笑着摇摇头“几年前我被召入子淼城城主府当夫子，当时本不是教秦阙的…城主有两个儿子，一个是秦阙另一个叫秦风。”
“秦风？”墨若邪好奇的把目光投向夙寒，夙寒放下手中茶盏点点头道“我听说过他，秦家当年据说有对双生子，一名叫秦风一名叫秦阙。”
“不错。”孟初柳点点头“秦风好学性格严谨，但秦阙却整日游玩戏耍不知上进，老城主本意是把位子给秦风的。”
“但是从大概三年多前开始，就没听说过关于秦风的任何消息。”夙寒淡淡道“老城主一夜暴毙，秦风据说不知所踪。”
“嗯。”孟初柳缓缓闭上双眼低声道“先前教秦风时我甚是喜欢他，当时就觉得他日后必成大器……谁能想到……”孟初柳低叹一声“秦阙虽然顽劣，但当时性情却是好的…每次我在城主府也会教他一些东西，最后也干脆让他与秦风一起听学。”
“那为何先生不呆在城主府？”墨若邪疑惑道“今日秦阙对先生的言行…甚是不尊。”
“此事说来话长…三年前老城主暴毙其实另有隐情。”孟初柳喝了一口茶看着对面两人道“这事说来也繁杂，不知两位可有兴趣听下去？”
“先生但说无妨。”墨若邪手一挥便在三人周身布上禁制“不会有外人听到。”
夙寒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掐了一个诀，而后抬头看着孟初柳道“香轩院里的孩子们也是安全的。”
“有劳二位。”孟初柳这才放下心来吁了一口气缓缓道“当年老城主暴毙确实疑点重重，菡萏仙子与老城主虽然无多少感情，但毕竟有着一层血缘关系，况且菡萏仙子素来与秦阙关系要好，这件事发生后菡萏仙子便亲自前来子淼城彻查此事。”
“可有结果？”
“有。”孟初柳看着墨若邪点点头“都说老城主是练功走火入魔…但实际上却是府上一名炼丹师给城主的丹药里加了几味药物…”孟初柳眉头一皱继续道“那段时间子淼城中炼丹师都被驱逐出境，因为查不到凶手，菡萏仙子大怒便把那些日子与城主与龌龊的人都杀了。”
墨若邪诧异的轻挑眉头，而夙寒却是面色一冷。
“那几日为了秦阙的事我与城主意见不合，难免有所争执……菡萏仙子，她本欲杀我但秦阙最后出面她便只废了我一身修为，然后把我关进了子淼城监牢。”
墨若邪猛的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孟初柳，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当初被废了一身修为后是何等惨状，想到菡萏仙子墨若邪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前世被刺穿的那一幕他现在都还能清晰的记得…仙水门他是不会放过的！
“后来呢？”夙寒淡淡道“为何让先生来到香轩书院？”
“后来…秦阙似是觉得对不住我吧。”孟初柳自嘲一笑“当时为了能与秦风一样听讲学做政务，秦阙便求到我这里，我当时知道老城主有意让秦风接下一任城主之位但还是前去游说了。”
“按理说先生并无做对不起秦阙的事，那为何今日他见了先生却是那种态度？”墨若邪很是不解，记忆中秦阙虽说性格不怎么讨喜但并不是方才见到的那样，难道这之中还发生了什么？
“因为有次菡萏仙子与秦阙发生了一次争执…当时我刚被从监牢中放出来，本是想与秦阙做个告别的。”孟初柳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在组织语言“远远的似是听到菡萏仙子说了一句…‘若不是我助你，你怎么能坐上这个位子’。”
墨若邪脸色一变，而一旁夙寒似是想到什么脸色也不太好。孟初柳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等菡萏仙子走了，我便去质问他秦风在哪？”
“他说了吗？”
“说了。”孟初柳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嘶哑“秦风当时已经不在了。”
墨若邪闻言右手不由得攥紧，他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夙寒，夙寒朝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孟初柳紧紧的闭着双眼才不让眼泪流出来，时光仿佛一瞬间被拉回那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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