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这才抽抽搭搭止住了眼泪,接过小满递来的帕子,热热脸,消消眼睛上的肿。帕子是温热的,惊蛰见小满这么贴心,心里的防备去了不少。
琼林宴一直到三更才散,范铉超和朱由检甚至后来都等着烦了,朱由检还拉着他去后花园逛了逛。
后半程范铉超都没喝酒,又吹了风,一点都不困,也不见醉意。谷雨惊蛰都十分惊讶,“信王殿下给我送了醒酒汤,这才没事。我看那前三甲,都被灌得趴下了。”
“幸好我没考中。”范铉超最后下了定义,“看来也是好事啊。”
谷雨柔声道:“少爷虽然醒酒汤不用喝了,可身上都是酒味,快去清洗一番吧。”
范铉超总觉得自己不困,可当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立刻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范铉超洗了把脸,收拾好了就要去拜见张氏,跪拜祖先,还有各种新科进士们的聚会等着他。
张氏笑意盈盈地受了这一拜,说道:“陈先生教导你多年,你也应该去拜一拜。”
“你舅舅今早派人来请,说你要是睡醒了便去他那儿一趟。大概有什么事要交代给你吧。”
范铉超一一应下。
进了陈先生的小院书房,就见到范铉朗眼睛亮亮,扑上来道:“哥哥,哥哥,大哥最厉害了。”
范铉超摸摸他头,“你长大了考一甲第一,给哥哥报仇好不好?”
“好!”范铉朗大声回应。
陈先生摸着小胡须,笑道:“你们两个,都是读书的好料子,可也别这么狂傲。”
范铉超在他常坐的位置上坐下来,“我考会元那会儿,人人都说我狂傲,如今怎么我没中状元,却连先生也说我狂傲起来了。”
“你如今也是进士了,以后可有什么想法?”
“我求了信王殿下,外派出去做官。比待在翰林里喝十年茶要好。”
陈先生一听他这么说,眉头紧皱,“你就是因为他才丢了状元,怎么现在还和他混在一起?虽然你们关系好,可等信王去了封地再说,也不迟啊。”
范铉超笑笑,“我自己学艺不精,没得状元,和信王殿下有什么关系。”
陈先生斜睨他,道:“你这话骗骗其他人就算了,怎么还来骗我?圣上富于春秋,现在膝下无子,可不代表以后都要无子,而且圣上向来心软,等他有了太子,你再和信王殿下走得近也就无所谓了。”
范铉超并不放在心上,“先生教我君子为人处世,做人坦荡,交友也应诚心。”
陈先生叹了口气,“算了,你也是大人了,我也不好事事都插手,你心里有数就行。”
范铉超应下了。
他离开了范府,骑马前往英国公府。英国公府的门房赶着上前签马,好话不要钱似的说了一溜。范铉超听得心里就高兴,手上的赏钱就给出去了。
范铉超还是在英国公的书房里见到了英国公——就是那个他被打了一巴掌的书房,范铉超现在还对它有恐惧之感。
张维贤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茶具倒是换了一套,“没那么多历礼数,坐吧。”
范铉超战战兢兢坐好,张维贤不慌不忙沏了一壶茶,“陛下没给你状元,你可有怨恨?”
范铉超不敢瞒这个舅舅,想了又想,才说道:“雷霆雨露,莫非君恩。”
“雷霆雨露,莫非君恩。”张维贤神色淡然,“那也就是还在怨陛下不公了?”
“不敢有这种想法。”范铉超赶紧说。
张维贤也不在意他是真的恨还是真的不怨,只慢条斯理接着说道,“再过两天,吏部的任命文书就要下来了。”
“是,信王殿下问过究竟我想外放还是留京。我说,外放更好。”
“早一点外放的确好,如今阁老里有哪个是京官从头当到尾的。”张维贤也根本不在意范铉超提及信王殿下,“你要知道,在大明朝当官,最好当,又最不好当。”
范铉超这才知道英国公叫他来驶来传授经验的。张维贤接着道:“你要是安安稳稳,本本分分,最后熬到知府、一部尚书也是轻而易举,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混进内阁当当。可大明也有不好当的官,你看杨涟就知道了,正二品,顾命大臣,还不是照样差点被魏忠贤打掉?”
“你要做官,就要知道,是要做个容易当的官,还是做个不容易当的官。”张维贤目光炯炯,直视范铉超。
范铉超回答:“我做官,为民办事,就凭着良心;为国谋划,就只看着国家忧患。”
张维贤挑眉,眼前一亮,“倒是许多人都说过这种话。”
“我说到做到。”
张维贤不语,静静打量了他一会,才说:“虎父无犬子,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要嘱咐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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