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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喝了太多的酒，胃一时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他勉强把少年扶了进屋，把他放在沙发上，又给他倒了热水。一时之间有些手无足措，因为从未照顾过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少年还在一旁不住地干呕，有冷汗从额角滑落。他扶起少年，想把热水递给他，却不想少年忽然猛地一个扬手，就将他手中的水杯打翻，热水溅洒了一地。

他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衣领蓦地被人狠狠拽住。

“……你到底想怎么样，斋藤一！”

“……”

少年苍白的面庞上泛起一层不自然的红晕，显然还有些醉意，但绿眸中却是清明无比。他的声音低而沙哑，甚至带了一丝咬牙切齿。

“……玩够了吗？你到底什么意思？”

“……？”

“一直不跟我联系，擅自决定了出国，自以为跟我说了什么‘想看看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就可以一走了之，公告栏上的名字是故意给我看的吗？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联系？还是说，你想断绝和我的关系呢？”

“……”他一怔，没有答上话来。

……不是他说要和他分手的吗？

“……说话啊。”少年更紧地扯住他的衣领，眸中闪过一丝无言的愠怒，“为什么不说话！”

“……总司，我以为我们……分手了。”

“……分手？”少年好像也是一愣，但下一瞬却猛地拽紧他的衣领，压低了声音近乎咬牙切齿：“所以呢？所以你想要干什么？想要我跪下来求你吗？求你不要走，求你不要离开我？……斋藤一，你到底在想什么？”

“……总司，我只是……”话未说完，倏然一个力道将他压倒在沙发上。

唇再次被堵住，这次的吻带着狠狠的吮咬，浓烈的酒气蔓延在空气中，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撕裂衬衫的布料刺耳的声响，骤然划破了凝结在屋中的那种冰冷气氛，灼热与疯狂令人无法呼吸。

少年跪在他身上，欺压上来，未等他反应过来，一低头，唇触上了他的锁骨。

锁骨，锁骨，美人骨。

不知为何，在那一瞬，少年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没有星子，没有月光，樱花落尽，二人的和服都在褪尽胡乱扔在一旁，他也是这样低头凝视着这个人，紫色的长发从他的指缝间散落，记得他清俊的面庞有汗水滑落，恍惚过眸间的一抹青葱是记忆中唯一的颜色。

他记得，他对他说，总司，你好好养病。

总司，你放心，就算全世间的人都觉得你无用，抛弃了你，我也不会离开你。

如果你是一把折断的残刀，我就一辈子做你的刀鞘。

总司，等我回来。

然后他记得他就等着，一直等，最后等来的是一封，那个人已战死沙场的信。

……

冲田忽然有一瞬的怔然。

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记忆是什么，很模糊，很遥远，再去想时，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个人，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呢。

一时恍惚，握住手的瞬间感觉到血液的沸腾，胸膛的心跳，仿佛感觉到一种来自遥远时空的羁绊，又仿佛……生死相依下的温柔与心痛。

……

“……总司。”

少年一怔，回过神，再看向他时，心口忽然就是一阵抽痛。

“……”他一咬牙，猛地站起身，强忍住酒后仍旧想要不断干呕的难受，强忍住头的隐隐作痛，转身离去。

“一君，我是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的。”

☆、金鱼11

那天晚上，冲田回到自己家中，把鞋一脱，往床上一躺，倒头就睡。

胃部的疼痛还在持续，仍然是想吐的感觉。酒意一旦上来，就压不下去，头痛得厉害，浑身都无力，想吐又吐不出来，只能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喝一杯热水，却无法起身，好像稍微一动身体就会脱力似的散架，也不知如果下了床还能不能再回来。

方才眼前闪过那模糊的画面，一直缠绕在记忆中无法散去。他闭上眼，在辗转难眠的疼痛中迷迷糊糊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