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巧言善辩的凤倾月,如果林尧真的是心地善良的单纯少年,一定会对凤倾月这番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而信以为真,感动不已。“月儿姐姐~原来月儿姐姐也一直……其实尧儿……嘤嘤嘤……”
欲语泪先流,林尧红着眼睛捂住半张脸,弱受不是这样的么?身体一直在瑟瑟发抖,同时脸上要双目含泪,神情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惹人怜惜么,尤其是那种似语非语、似泪非泪,同时可怜的、求救的、微不足道,一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再加上那满含复杂情感的欲言又止的颤音,不怕凤倾月不打蛇上棍——顺杆爬。
“怎么了尧儿?那个寨主对你不好?我替你收拾她!”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凤倾月果然一脸怜惜地把林尧往怀里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来就是男子,所以在欺骗其他男子感情的时候毫无负担并且十拿九稳,什么冰山融化只为你展颜,发乎于情止乎于礼都是套路!
林尧也顺势往凤倾月怀里一倾,眼泪就濡湿了凤倾月的前襟,仿佛把当初在皇宫、在烟雨楼里受到的委屈、害怕全给低泣了出来,几乎泣不成声,最后又睡了过去,让想打听一下消息,结果做了半天人肉抱枕加纸巾盒的凤倾月狠狠憋了一口血,但是为了保持林尧的好感度,凤倾月再憋屈也只能作罢。
第二天早上,天还蒙蒙亮,凤倾月安营扎寨的小树林里浓雾还没散去,一支支捕猎用的箭矢就飞射而来。“当当当!”
“有敌袭!”守卫立刻敲响警锣,原本原来隐蔽自己的浓雾,此刻也隐蔽了敌人,双方都在浓雾之中看不清楚人影,加上箭矢数量有限,受伤的人并不多,死亡更是没有。
但是即便如此,急促的警锣声响起还是引起了一阵慌乱和骚动,但是很快被将领平息,有序地进行反击,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就趁着浓雾和骚动的那么一会儿时间混入了军营之中。
混进来的人正是木衣,借着轻功溜进来后他没有忘记楚泽涵的计划,换上军衣乔装打扮成一名士兵,然后在大帐间搜寻关押林尧的主营。
“来了,看来对方也是有一个智囊团,此刻雾气开始消散,对方也没有什么动静,想来客人已经来了。”凤倾月在自己的大帐内煮茶下棋,听见外面的动静和匆匆来报的属下,凤倾月气定神闲地起身拔剑,回身与潜伏在外的木衣缠斗起来。
凤倾月面冠如玉、白衣漆发、剑眉星目,果真是人如其名,朗朗如月、卓尔不凡,可惜帅不过三秒,几个回合下来被一直压抑着怒火、好不容易发泄出来没有任何留手的木衣一顿吊打,如果不是身边的属下前来支援,一对一单挑绝壁是完败的趴地上。
自尊心从来没有这么被伤害过的凤倾月狠狠抿唇,不甘地看着在五个顶尖高手属下的围攻中依旧不落下风的木衣,拍拍手让人把林尧带上来。
“阿一!你们不要打了,月儿姐姐,你快让他们不要打了。”欣赏完林尧惊讶、担心的神情,被扯着袖子的凤倾月收回手,让属下退下。
“尧儿!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条件你就直说,把他给我放了!”木衣刚想要靠近,看见站在林尧身后的一名侍卫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比着林尧的脖子,可偏偏林尧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根本毫无所觉,不由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悲愤地对凤倾月说。
木衣多想让林尧回过头看看,这个他口中亲昵的“月儿姐姐”是怎么让人拿着刀用他威胁他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有绷紧浑身的肌肉,随时准备拉开林尧。
“尧儿,你不是答应我会劝降云遥寨吗?”听着凤倾月虚情假意的温柔语气,木衣忽然有些悲哀,难道无论他对林尧多么好也终究抵不过曾经暗恋的三皇女一句话吗?
哪怕木衣心里明知自己的身份、容貌不比凤倾月,甚至林尧不知道他曾经伤害欺骗了他,但是也仍旧感到一阵心寒,不过无论林尧说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这是他给林尧的承诺,哪怕是要他的命也在所不惜。
“月儿姐姐,阿一选择归顺也好,解散云遥寨也罢,请不要逼迫他,阿一绝不会与朝廷为敌。”
林尧得了凤倾月只要云遥寨消失,他绝不不伤人的承诺后,脸上绽放出清丽绝伦的笑容,看着木衣戴着面具的脸,林尧仿佛下定决心、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地问:“阿一,你听我说,如果归顺朝廷,我们就一起去京都;如果你不愿意被束缚,那么解散了云遥寨,做回一个肆意山野的游侠剑客,我们各奔东西……”
“林尧!我不会离开你的!”木衣没想到林尧会这么说,下意识地想上前,但是余光瞥见那威胁的利刃,不得不退了一步,他立刻想要表明真心,可惜他嘴笨,内心涌动着的千言万语却只吐出来了一句,只能试图用那双急切恳求的眼睛让林尧明白他的心意。
“阿一,你听我说完再决定吧……其实我一直有事瞒着你,平儿是我的儿子,不是弟弟……”林尧像是不敢看木衣的反应,缓缓闭上了眼睛,面容坚定的诉说那件事的起因,眼角微微湿润,嘴角却噙着一抹洒脱释然的笑容,“当初被你掠上山头,得知你搜寻美人觉得自己是落入虎口,木莲担心平儿年幼无知被人所害,这才误导你说他是我弟弟。
相处以来,阿一并不是那种贪财好色之徒,很多时候虽然不善表达,但是是不是真心待我,自然尧儿也感觉的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是阿一还肯与我一起,那么……”
“傻尧儿,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何况我也有事瞒你,没想到会让你这么自责,早知道我就先坦白与你,这样你就不会这么不安,云遥寨本身就是为你而建,去留并不重要。”木衣一脸动容,他何德何能让林尧如此待他,今日过后,他便举办婚礼,他把自己究竟是谁,全部认认真真地告诉他。
“三皇女,我的人全部都在外面准备投诚,你的属下可以派人去收编,现在你可以放开他了吧!”准备投诚?凤倾月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意思是如果不放人,那就背水一战拼个鱼死网破,这么不要脸的话,还以为真的是一个淳朴的老实人,估计也只有他身边的林尧才是纯真的软柿子。
软柿子林尧呵呵凤倾月一脸,被木衣一把揽入怀里后挤出两滴欣喜、感动的泪水,然后他就晕倒了。
林尧晕倒归晕倒,凤倾月接收了云遥寨后就见到了他们的军师楚泽涵,并且短短交流了几句,居然被震惊了,彻底被对方的奇思妙想所折服,又是一个拜倒在作者光环下的可怜人,迅速拉拢,凭着林尧的好感度请他们一起去京城,一路上待楚泽涵如上宾都是后话了。
木衣摘下了面具守候在林尧身边,等着林尧醒来之后,第一时间解释自己的一切。楚泽涵知道林尧心结太深,他根本没有立场插入两人之间,只能心有不甘地做一个儿子的角色给两人合上门,但是这一次他让步了,不代表他下一次也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松手,毕竟感情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公平竞争”四个字。
“阿尧……我的原名叫做木衣,曾经是浣纱局的粗使宫男,也就是害你离开皇宫背负屈辱罪名的恶人!那年我虽是奉大皇子之命迫不得已,但是兹事体大,自饮毒酒后本该气绝身亡扔在乱葬岗,不料老天不肯收我,一心想让我给你赎罪,于是……”
木衣满脸认真,说的也是仔仔细细,但是关于武功和一些未卜先知的事情,他都闪烁其词用“机缘巧合之下”含糊过去,想来也是楚泽涵事先和他谈好了条件。“阿尧,是我该这么问你,知道了我所隐瞒的事情后,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木衣脸上强作淡定,但是目光紧紧地盯着神情恍惚的林尧,手也紧张到不住颤抖。“阿一,说不恨你,那是假的,但是我相信那个处处照顾我愿意为我冒险的阿一,所以,我愿意。”
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真诚,那白玉无暇的精致面容也因说完这句许订终生的承诺而染上绯红,眉梢带笑,抿唇而笑一副含羞带臊的清纯可人模样。木衣欣喜若狂,猛地抱起林尧转了几个圈,倒是林尧不轻不重地打了他几下,才被傻笑的木衣放下来。
“笨蛋!我去看平儿,好好的和他说一说。”说完,林尧就羞涩地低下头,快走了几步丢下木衣一个人在房间里傻笑个不停。
婚礼非常仓促,因为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们就必须跟着三皇女凤倾月进京,但是该有的还是有了。院子里的鲜花被剪了下来插在房间里的各处花瓶里,红色的床单上也铺上了一层各色的花瓣儿,大红的囍字张扬的贴在墙上,红烛燃烧着。
林尧虽然没有嫁衣,但是头上还是戴着红绸,静静地坐在床上,只等着木衣前来挑开,手边的盘子里放着两个精致的小杯子,一小壶合欢酒。酒是助兴的,当木衣扎着大红的花团,轻轻挑开那红色的丝绸,看着难得妆容精致的林尧含羞带怯的时候,内心的颤动告诉他,这就是他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灯下看美人,美人的白皙面容被那红烛温暖的火光笼罩而变得柔和艳丽,微微泛起的红晕仿佛是从白玉中透出,与那解开红绸披散下来的黑发形成强烈的对比,那柔软的脖颈仿佛在诱惑着木衣去亲吻、去束缚。
“阿一,先……交杯酒要洒了。”林尧双手撑着身子斜支着,始终不敢躺下去,生怕压着两杯酒,任由木衣俯下、身轻轻抚摸着他的喉结、亲吻,缓缓闭上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在白瓷般的脸上投下一片瑰丽的阴影,那因为害羞而不住颤抖的睫毛,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
听见声音,木衣怔怔地抬眼对上林尧的眼睛,纯净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中依旧是羞涩的,但是那清丽的脸上无端平添了媚色,媚意横生的模样让木衣口干舌燥。
“好,先喝酒。”总算能够直起身子的林尧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借着宽松的袖子掩护,那凤倾月友情赞助的助兴的交杯酒只是沾湿了嘴唇,而大部分都吐在了丝帕上。
木衣倒是什么都没有想,一饮而尽后看着林尧红润的嘴唇因为酒液而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忽然之间感觉到身体里一阵燥热,他舔了舔嘴唇,心跳如鼓,大着胆子伸手小心翼翼地解开林尧的衣服,露出那莹白如玉的胸膛,在看见那诱人的两点红豆时,心里的燥热几乎要烧毁一切。
“阿一……”林尧低声轻吟,红润的嘴唇微张着露出丁香小舌,那湿漉漉的眼睛依赖地看着木衣,引诱着他抛弃最后一丝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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