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名叫李安民,就住在这肃城中。”年轻大夫却忽然为难起来,“只不过……”
“不过什么?”
“我那师父的性格有些冥顽不灵,若是言语之中有冒犯到义军和将军您的地方,还请您看在他年老的份上,宽免他的罪责。”
李安民这个名字沈离央其实早就听说过,他是江南地区成名已久的神医,只不过脾气也大的很,许多达官贵人慕名而来寻医问药,他几乎都没给过谁好脸色看。
而且此人一直认为义军是叛军,对他们非常抵触,此次征召到他,也称年老而不来。
“如今是我有求于人,自当以上士之礼相待,又何谈什么罪责?”沈离央一把拉着他往外走,“事不宜迟,赶快带路吧。”
沈离央带着一队亲随在那位年轻大夫的引领下,来到了城郊的一户普通人家的门外。
为了表示尊重,沈离央让随从都远远的等候,只与年轻大夫一起走上石阶,轻轻叩响了木门。
门不一会儿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年龄应该有七八十岁了,却还是精神矍铄的样子。
年轻大夫一见到那老人,立刻恭敬的喊道:“师父!”
老人没什么表示,又看了他旁边身穿甲衣的沈离央一眼,冷哼了一声:“你这逆徒如今倒是长进,什么人都往我这里带了。”
年轻大夫尴尬的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就被沈离央抬手止住了。
“在下安乐军沈离央,此番冒味前来,是想请李神医出手救一个人。”
“安乐军,沈离央?不救不救,请回吧。”李安民显然听说过她的身份,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还要把门关上。
沈离央忙伸手去挡,也不顾可能被夹伤的危险。“为何不救?”
“我行医数十载,从来不救不忠不义之人。”
“病人只是一名弱女子,又如何当得起你这不忠不义的罪名?”
李安民冷笑一声,“我虽老,可也没有老糊涂。你们那位军师忽染急症的事情,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还有谁人不知?”
“因为她是我们的军师,所以就该死?”沈离央毫不退让,高声质问:“你说不救不忠不义之人,我倒要问问,到底什么是忠,什么是义?难道鞠躬尽瘁不是忠,千里驰援不是义,弃城而逃才是忠,见死不救才是义?”
李安民被说得哑口无言,直气得吹胡子瞪眼。“反正我就是不愿意救你们这伙叛军,你们找别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离央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东西。
李安民怒道:“你这狂妄的女娃娃,又在笑什么?”
沈离央正色道:“我在笑有人名字取得好,却完全没有作用,岂不知欲安黎民,必要先伐无道?”
“你……”李安民其实已经有点被说动了了,之前安瑞搬空库房弃城而逃的行径,实在是让人对朝廷信心尽失。只是他年事已高,采取的一直都是明哲保身的策略,实在不愿意淌这趟浑水,于是故意说:“若要我施救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下跪向我赔礼道歉,我便答应出手救她。”
之所以提出这样要求,正是因为他笃定沈离央身居高位,又是一军统帅,必定把自己的面子看得非常重,怎么可能会答应?正因如此,才好让她自己知难而退。
果然,话一出口,对面的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年轻大夫反应很快,抢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央求道:“师父,将军是何等身份,怎么能做这种事?我来向您赔礼吧,您想让我跪几天几夜都行。”
李安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势关门,“既然不行,就别啰嗦了。”
“等等。”沈离央抬头问:“是不是只要我下跪赔礼,你就肯救她?”
“不错。”
沈离央点点头,撩起袍子下摆,双膝一弯,竟然真的就那样跪了下去。
“之前是我失礼,多有得罪,还请李神医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出手相救!”
李安民完全没想到她真的肯跪,呆立在原地,用手不停的拂着自己的胡子,“你,你,你一个叛军头领,跪我一个糟老头子,不觉得……不觉得耻辱?”
沈离央却笑了,一副清风明月般坦荡的样子。
“我本永城一贱民,若说有什么身份地位,那都是天王恩宠,弟兄们厚爱,有何不能跪的?再者,军师对我情深义重,倘若我为了自己的面子弃她的安危于不顾,那就连人都不配做,还谈什么荣辱呢?”
李安民长叹一声,“我十二岁开始行医,也医治过许多钟鸣鼎食的王公贵胄,没想到你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更像王侯。果真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罢了,罢了,带路吧。”
三人一起回到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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