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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让迟遥这麽一说他人都醒了，就是面上烧得厉害。「我是守了一夜。」

「没错，你为了我的安危守了一夜。」

温良玉仍旧在笑，迟遥单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根本不是这麽回事，可怕他家二公子又动怒，这可是别人家的杯碗瓢盆，摔了怕是得赔，忙道：「原是小的多心了，二公子别生气。」

慕容玦哪里还吃得下，温良玉好说歹说，才让他又吃了个包子，慕容玦一边撕包子一边瞪迟遥，直将他当作手中包子般吞吃下肚，温良玉端起茶碗掩饰唇畔笑意，他早知迟遥识破两人关系，却不想当中竟有这般误解，可瞧著慕容玦通红面容，他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愉悦，便也不作辩解。

用过早饭，三人走出小院，外头早已是一片热闹，慕容玦见那些武林人士三三两两或是对招或是说话，又看看老跟在自己身边的温良玉，不禁开口：「你正经的做你的事去吧，我又不是孩子了，还要你成天跟著。」

温良玉点点头，不忘吩咐：「等会儿别靠擂台太近，仔细剑气不长眼睛。」

「罗唆。」丢下一句话，慕容玦转身就走，身後迟遥一面跟著，一面回头应道：「温玉公子放心，小的会好好照顾二公子的。」

看著少年慢慢走开，温良玉这才转身走入人群之中，见到齐斐後便笑著朝他招手。「大哥。」

齐斐见了他，忙丢下众人来到他面前。「温玉，你怎麽这时才来？」

「昨日练剑晚了，今早便起迟了。」

「我便知是如此，昨夜酒席上不见你，就知你定是练剑去了，可瞧你精神倒好，今日剑榜争名定是顺利。」

温良玉笑道：「这剑榜我自认能拿第二，大哥若不拿第一，我可要不甘心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今日高手云集，这第一落在谁家只怕还要斟酌。」

听他这般说法，温良玉不禁蹙眉。「大哥这麽说，难道是连剑榜争名也不欲参加？」

「你就这麽想和我分个高低？」

「这是当然，大哥你自己说说，可曾何时认真与我动手了？」

齐斐但笑不语，心底却又想起那一夜，再看看眼前温良玉一脸粉饰太平、掩饰得当，竟是一声叹息。温良玉见他如此模样，倒像想起什麽过往似的，心底不免狐疑，他记得温良玉与慕容璟确实曾认真过招，在五百招时慕容璟以一剑之差落败，但齐斐与两人间却是从未正式分过高低，然看齐斐反应……难道他二人曾在他人不知时有过较量？如此一想，他心下惊惧，竟不敢再开口，唯恐说错了什麽话。

「温玉，我……」他该怎麽说，说他看著温良玉与慕容玦在一起，心底竟是一阵说不出的疼痛？又或者他想说，是否还来得及……

就在此时，一阵鼓声响起，见时辰已至，温良玉忙笑道：「大哥，这便是集合众人的鼓声了，咱们先到演武场瞧瞧吧。」

「也好。」

演武场上，四方黑白石擂离地数尺，场外则远远的散著些桌椅，众人皆知今日刀剑双榜争名定是龙争虎斗，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气氛肃杀。

为免舞弊，双榜争名向是当日直接抽签，场前摆放了四只石筒，分别由武当、少林两位掌门为见证，齐斐看著众人一一向前，便对著温良玉道：「若你我抽在一处，大哥自动退让就是了，但若当真不在一处，大哥便再与你认真拼过一场。」

听他如此说，温良玉心下便知两人确实有过一场认真的较劲，只不知是何时？也罢，横竖他总是能趁机自齐斐口中套出话来，当下便只一笑。「好，那便一言为定。」

两人同时上前，齐斐、温良玉同在剑榜争名之列中，又共为盟主候选之一，自是众人关心焦点，就见他们分别抽出一颗圆石，竟恰是一黑一白，场外半是慨叹半是期待，齐斐却笑了。

「看来大哥得当心了。」摇著手上白色石珠，温良玉笑得极为开心。

齐斐知无法可施，只得摇了摇头。「温玉，自己当心。」

「大哥放心。」

将刻著数字的石珠交给武当掌门，温良玉便回头去寻慕容玦的位置，就见他与迟遥远远地坐在场外，这才安心地走向榜前观看，这双榜争名先分黑白，两两对战，自然是点到即止，今年刀剑双榜各是三十二人，仅排前十。决战者抽出圆石後便依上头数字分别入榜，温良玉记得自己的石珠上刻著六，抬头便见自己的名字旁写了纪匀天，这名字他曾听闻，乃是龙空派下大弟子。

龙空……竟就这麽巧合，温良玉轻声一笑，耳边又闻鼓响，他便走至自己的位置，表面上正在观看石擂上之决斗，暗地里却悄悄搜寻龙空长老丁宇钧的踪影，只是他太过专注，竟不曾察觉一旁齐斐虽神色漠然，眼光却始终不离他左右。

☆、《脸皮》 三十二

石擂上刀剑之声不绝於耳，各式俱是精奇，众人看得目不转睛，偶传叫好之声、又或是惋惜连连，转眼两个时辰过去，温良玉站上石擂之际，众人目光亦追随而来，纪匀天虽也是江湖青年才俊，然在温玉公子面前却不免相形见绌，擂台下的丁宇钧不免一叹。

温良玉举剑行礼，纪匀天亦同，未央出鞘便是双鹄引七十二式，步步进逼，纪匀天长剑刺出，龙空剑法雄浑惊天，但见一个温雅清隽，剑如御风，一个豪气逼人，出招精准，双剑交击，声响铿然。纪匀天一式龙现在天，剑势雍容，温良玉侧身一避，同时手腕微转，双鹄引立即变招，一剑冲浮云划破对方衣袖，纪匀天见状又慌忙改招，出招越重，却显沉稳不足，温良玉顺势又是一剑刺出，正指上他之心口，却旋即收剑。

「承让。」

纪匀天不语，仅朝温良玉颔首示意後便跃下石擂。一时间叫好声不断，温良玉只朝台下浅浅一笑，便也跟著跳下擂台，面对上前向自己贺喜之人，他仅谦逊以待，好容易别了众人，他便往慕容玦走去，少年亲自给他倒了杯水，又转头向仍喋喋不休夸耀温良玉的迟遥道：「闭嘴。」

「温玉公子可别看二公子现在这模样，方才他可急了，还嫌这儿远，看不清楚。」

「迟遥！」

端著水杯，温良玉却只是笑。「我记得你眼睛挺好，看得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