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沈言出手毒辣,岂肯给自己留下隐患?或许就在两人说话之时,景昀已不知葬身何处。
好一阵,柳墨才喃喃道:“怎……怎么会?乌族从来不参与我朝党争,当年废太子一党跟乌族,该当并无勾结之事。”
勾结外族,罪同谋逆,一旦败露,便是万劫不复。乌族虽然居于大晟国内,但大晟子民皆视为异族,却也是一般。这等大忌,不到万不得已,谁肯轻犯?当年先帝一夕之间心意顿改,固然有心疼宠妃爱子之故,却也未始不是为了这个大忌。
皇帝简短地道:“楚西岭。”
当年的诬陷,今日,或者已成了事实。楚西岭虽人在狱中,但既然有人能暗中告知其京中诸事,让他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那么替他传话乌族,又有何难?
又是长长的一段沉默,柳墨终于开口:“写信给徐世铎罢,赐他免死金牌,许他世代为王,要他为我大晟,守住国门。”或者事情不会如此糟糕,可若等到如此糟糕之后再来补救,未免太晚。
皇帝道:“后患无穷。”本已是君臣相忌,况徐世铎又不是安分之人,他有了免死金牌,再来个世代为王,日后定生风波。
柳墨道:“既是后患,便不是眼前,但有时间,咱们……总能设法的。”
赶去沈府查看的内侍很快回来,沈言三日前携子离京,沈府余下近百人口,竟无一人知晓父子二人的去向。
这是意料中事,皇帝点头,挥手让内侍退下。柳墨苦笑道:“那孩子……臣大概知道为什么找不到皇太孙了。”
皇帝眉头一皱:“沈言的儿子?!”
柳墨点头:“沈言的儿子,前年他离京之前我见过一次,当时确实不是皇太孙,想是出京之后才调的包。去年沈言回京时,我在他府里见到那孩子,依稀觉得面善,那时只以为孩子是像当年那女子、沈言的妾氏,如今再想……原来这孩子,是像当年的太子妃!”
太子妃寻常人哪里见得着?柳墨却曾被当年的四皇子带着见过她一次,只是印象不深,又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只把那孩子当作是沈言之子,上一回竟然便没认出。难怪算起来刚刚周岁的孩子居然已经会走路会说话。
好个沈言!
柳墨回到府里,楚铮又在院子里练剑。
柳墨站在边上静看许久,候楚铮终于停下,这才拿了锦帕上去给他拭汗。
楚铮漠然处之,既不欢喜,也不恼怒。
放下锦帕,柳墨道:“今日……好么?”
楚铮道:“有话便说。”
柳墨踌躇许久,终于道:“景昀不见了,你爹也被人救走了,楚铮,天下要乱了!”
楚铮猛然抬头。爹被人救走了?跟着才又想起,景昀不见了!可柳墨怎么说天下要乱了?这两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他很快便想明白了,天下……只怕果然是要乱了!
他一时怔忡不能言语。心头欢喜,又有说不出的混乱惶惑。他不服新帝,却更不愿天下大乱。
柳墨道:“楚铮,事关天下,若你知道你爹的去向,或是沈言去向,景昀可能的下落,随便什么,说出来!”
“沈言?”
“沈言大约便是当年李景瑜身边的谋士。”
哦……楚铮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柳墨仔细看他反应许久,失望地叹口气。楚铮果然不知道!
沈言父子就此失踪,全力通缉多日,始终没有消息。
派了大批人马去岚山查找景昀下落,同样毫无消息。岚山太大,藏一个人在里面,便如一滴水落在大海,派了再多的人去,一时之间,又哪里找得出来?派去的官员屡次传乌族的卓固族长来问话,答复却无一例外,次次都是一问三不知,君臣两人虽然几乎可以肯定景昀人就在岚山,但无凭无据,一时却束手无策。
过得半个月,未被救走的楚家人等和旧部共三十余人解到京城,连着严刑拷问了数日,一无所获。皇帝渐渐焦躁。此时叛乱未起,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敌暗我明,能早一日洞察先机,便有一日的好!
时间不紧不慢到了三月,正是春狩之期。
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皇帝带了数十武将和世家子弟往玉山狩猎。
柳墨带了楚铮。他本不愿带楚铮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然而皇帝却径直下了圣旨,他也不能公然违旨。
浩浩荡荡赶到玉山,进入猎场,一行人才勒马停下。
皇帝道:“放猎物。”
有人大声应是,策马往前面奔去,很快打开了放在密林深处的几个大笼子。
这是惯例,为免皇帝和大臣们因猎物太少而扫兴,狩猎之时,总要事先备妥猎物的。
然而这一回,放出的猎物却是三十余个满身血污的人。
皇帝这时才看向楚铮,森然问道:“楚铮,楚西岭何在,沈言何在,景瑜留下的人马,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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