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江当时任神官长人人交口称赞,旁人只知道楚千江是个好神官,但只有陆直知道,师傅不仅是个好神官,还是个好厨子。
当年不做神官之前,楚千江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排行第三,走到哪儿都有人唤一句:三公子。楚三公子当年家里有个厨子,厨艺上是一把好手,待到后来,楚三公子被选为神官一族的传人,跟着他的师傅四处游历,依旧挑嘴得很。
实在忍受不了食物粗陋,于是楚三公子有空时便自己琢磨了饭食,来饱自己的口腹之欲。日积月累的,竟也成了厨艺方面的佼佼者。
作为神官一族的传人,你不能指望大街上随便一抓,就能抓到一个各方面不错而且灵力充沛有天分的人,此外机缘自是必不可少。所以,神官一族自古门下便是凋零。溜/达论、坛
到了近几百年,神官一族更是一代代单传。陆直被楚千江收为弟子之前,是个孤儿,跟了自己的远房亲戚生活。
那时陆直九岁,是个半大的孩子。楚千江也不过二十来岁,还不是一头白发。楚三公子第一次见到陆直,是在一个雪天,陆直躲在屋檐下,冻得瑟瑟发抖。
楚三公子怜惜之意顿生,领了陆直,一言不发,连招呼也没有打,就带着陆直回了永安。
陆直本家姓陆,但不叫陆直。后来很多年,陆直想起楚千江带自己去永安时的情景,都忍不住想哭。
寒冬腊月,落雪簌簌而下,楚千江眉眼温柔,他蹲在小小的陆直面前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我带你走。陆直想都没想,点点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陆,没有名字。”至于是不是真的没有名字,楚千江也没问,除了陆直,谁也不知道。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就叫陆直吧,直者,正见也。”
陆直当时虽然没怎么听懂,但他知道,从此以后,世界上再没有过去的陆家孤儿,只有他,陆直。
楚三公子带陆直回永安的路上,曾在客栈住了几天。楚千江借了客栈的厨房,第一次做了饭给陆直。
陆直一口吃下去便哭了。
楚千江瞬间慌神,以为他被烫到了。赶忙问:“勤之?可是烫到了?”
小小的陆直营养不良,面黄肌瘦,唯留一双眼睛很大,抽抽噎噎开口:“不……不是……的师傅,只是我……还从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饭……”话说的断断续续,楚三公子却也明白了。
楚千江向来是个心肠好的,想着自家徒弟父母早亡,跟着亲戚,自是没能过几天好日子,便对陆直怜惜不已。
好言软语哄了自家徒弟,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几乎百依百顺。
比如说:
“师傅,我要那个酱肘子。”
“好,回去做给你。”
又或者:
“师傅,我想要那个糖娃娃……”
“好,师傅买给你。”
诸如此类,举不胜举。
久而久之,当年一副乖巧模样的陆直便在楚千江的维护下日益无耻起来,不外乎是从楚三公子身上找回了失去的父爱母爱。待后来无耻的陆直长大,楚千江发现自家徒弟有些不够沉稳,便殷殷教导:要端正耿直,少说话,要稳重大方,不要丢了我神官一族的人……
是以陆大神官长便以一副“悲天悯人,稳重大气,可堪重任”的姿态,华丽地在新皇登基一年后登上了缙朝的历史舞台。众人无不交口称赞:其风姿不亚于楚三公子当年。
而此时的陆直,毫无形象地坐在浅溪的厅堂里,摸着自己近来一直有些圆滚滚的肚子,万分感慨:“师傅做得饭就是好吃啊,你说是吧,浅溪?”
他可是特意将师傅做的饭食带来和浅溪同享的,呃……虽然他吃得比较多。
浅溪用鄙视的眼光打量对面的陆神官:毫无形象。他是怎样在天下大众面前摆出一副“我是神官长”的姿态来的?但是浅溪还是特别给面子,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口,只道:“楚先生的厨艺可称一绝。”
陆直就好似听见是在夸他自己一样,瞬间得意起来。浅溪怀疑他若是有尾巴,会不会像隔壁黄大娘家的大黑一样,摇啊摇的。
饭后饮了茶,两人便商量着再去栖凤阁看看。
自第一次去了栖凤阁,两人便是有空就往那里跑。为此近日永安城私底下还流传着一个谣言:说是现任神官长大人看上了栖凤阁的一位姑娘,想着来日接出楼去,做夫人。
还有另一说,说得是和神官长同行的男子,就是住在西郊那位画师,唤作浅溪的,两人在栖凤阁同进同出,#¥@%……,栖凤阁只是个幌子罢了。
谈论者莫不神神秘秘,偶尔露出“我不说,你懂得”的猥琐笑容。自然这些话当事人是不知道的,依着陆直的性子,若是知道了,那后果……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话说陆直浅溪两人一路光明坦然走进了栖凤阁。
“清荷姑娘应该是被人下了咒的。”
“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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