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悠悠地折过脸去,来人却让我咋舌,“阿虫?!”
“少爷……”他今日穿的新衣都是我昨儿个让阿布去买的,专挑新进的样式买。
我自嘲地大笑,“才成了亲的,你还真能腾出空来做这种事。”我语气轻蔑,这几乎是和我一同长大的人也会倒打一耙,“也罢,是我待你不好再先,你要说什么便说吧。”
阿虫俯伏在地,滴水不漏地说着这好几年来的故事,他说的竟是我全然陌生的故事。从相国府外强中干说起,到家父起意贪财,所有的故事一气呵成,就连三年前我与宋默如的旧事竟都成了我的错,是我搔首弄姿,是我强行脱了人家的衣衫往床上带去,是我在宋默如贬谪的三年间施压不断,害的人大病小病接连不断地生……
最后,我对宋默如的情感,被阿虫归结为一厢情愿。
何等精辟的总结,我思来想去了三四年了,直到今日才被点醒。我知道,以阿虫那点本事,编如此天衣无缝的故事是不可能的,他所说的只有可能是他人原模原样让他死记硬背下来的。而这个人,还能有谁?除了宋默如,还能有谁?
原来,宋默如竟是这么想的,我不过是一厢情愿。我怎么还会天真的以为,前尘往事可以一笔勾销,只要另起一行就好了,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
“阿虫,你说完了?”我垂首跪着,也不顾这出闹剧究竟多少人看着乐了,“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怪你。你雪中送炭的情谊我不顾,这些都是我活该的。”
圣上又是胸有成竹地道:“那么,余相你可还有话要说?!”
“我有话要说!”我再抬头,道:“与父亲无干,是我找人做的。”
“罪臣全认了……”
家父许久未开口,一开口竟是把罪责都揽了。
圣上趁我有所反应之前,就先发制人,说的都是苦口婆心的假话,“余相,朕不曾想过向来忠心耿耿的你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枉朕私下里还一直敬重你的品行!”
“罪臣倒是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圣上龙颜大怒,厉声问:“宋卿,按照律法该如何处置?相国乃百官之首,不能严于律己,不能以身作则,更当严惩!”
宋默如看起来没有扳倒敌手的痛快,他淡淡道:“处以死刑,满门抄斩。”
我哀哀地笑着,遥望着不可及的圣上,“这就是你答应的秉公处置?多谢皇上杀我,以及杀我全家,多谢宋大人成全之恩,我们黄泉路上都有伴了。”
“余晖一人,改姓国姓,从此断了与余家一切联系!”圣上含笑看着我,稳操胜券地道:“退朝!”
侍从很快将父亲捆绑着带走,临别前,我怯懦地不敢看他最后一眼。
“晖儿,爹不能照顾你了。”这是他与我擦肩而过时,唯一的一句话。
我是被曹公公叫人架着回到那个皓蛾殿的。外头阴湿的天,可就是飘不出一点雪来。都说飘雪了就是有冤情,足可见有眼的苍天大半部分时间都用去小憩了。
“晖少爷,回来了。”阿布在我离开的席间,和那丫鬟把屋子生的热乎乎的。
曹公公将我扶进屋里,道:“晖少爷,多有得罪了。皇上吩咐了,您接下来的日子只有两处地方可去,一处便是这皓蛾殿了,一处便是天牢。”
“原来你一直都提醒着我,你早就知道我会是这种下场?”我无力地靠着椅背。不过一日,家父从相国一职上青云坠落,直接被关押进了牢里。
曹公公脸上是世态炎凉的笑容,“晖少爷可别怪自己了,有的事你即便知道了因果循环,你也没法子去改变什么。这就是命。”
命吗?
我那时信不过家父寻的江湖骗子,还自己找了一个来。
那算命先生还曾说过我这辈子美满,我这辈子得偿所愿。你瞧,如今这皇城都是我囊中玩物了,真是应了命。
“想起来了,我爹也对我说过这是命,真是玄乎。”
我闭上眼,眼前浮现的都是那日在赵府的情景。家父得知我被拒之后,喟叹命不由己。寒鸦嘲哳,听了也是振翅而飞。
怪不得,他会说,他早料到会有今日。
曹公公拱袖道:“老奴先行一步,晖少爷好好休息。”
“阿布。”我分明已是精疲力竭,向来寡言的我今日似有道不尽的话要说,“我有话和你说。”
“晖少爷,咱们回不去了,对吧。”他安心地倒着沏好的茶,完全没有异样。
“你也知道了?我猜你一定不知道,我也要没爹没娘了。”
阿布手一抖,茶水浇偏了出来。他愣怔了片刻,才道:“晖少爷,你说什么?我可能听错了。”
我嗤笑道:“我爹贪污被判了处斩,连带着还有我相国府的大大小小,对了除我以外,因为我不姓余了。”
“晖少爷,你别这么说,没有办法了吗?”阿布揪着我的衣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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