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睫羽，顺从的跟着左瑞走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瞥见他眸底的神色，心下一凛……”
“那眸底，依稀染着浓重的杀意……”
“他们进了屋，我等了一会，饮完三杯酒，便听得左瑞的惨叫……”
“其他人面面相觑，连忙起身冲进他房里，我慢腾腾的跟在后面，也凑了过去……”
“这事在京师里是秘闻，那时的情景着实惨不忍睹，那少年也真是狠，一刀下去，几乎毁了左瑞的子孙根……”
“司羽在一边偷笑，看左瑞实在是叫得狠了，才站出来，低咳了一声，忙叫手下按住那少年，叫人去请大夫来，而后他凑到左瑞身边，打量着那少年，说道，‘左公子，都是我考虑不周，你看这人要如何处置，我都听你的。’”
左瑞也顾不上哭天喊地了，恶狠狠的瞪着那少年，想了一会，眼底浮上深沉的恶意与恨意，笑道，“这张脸实在好看得紧，我动不了，不如毁了。”
司羽起身，了然的一拍手，便有人上前，走到那少年面前，扼起他的下颌，举起刀朝那张脸落了下去。”
“有人看得兴致勃勃，有人看得惊叫连连……”
“如凌迟一般，一刀，又一刀……”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喊一声疼，说一句求饶……”
“最后那张脸支离破碎满目疮痍，丝毫看不出本来面貌，一脸烂肉血肉，司羽叫人把他拖下去喂狗，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听到他很微弱的低唤着，‘娘……’”
“后来我又去了一次天香楼，佯作无意提及此事，听她们说他叫阿钰，他娘上个月死了，是从左瑞府上被丢出来的……”
“这些年来，我偶尔做梦会梦到他，我知道他不曾向任何人求救，可我比任何人都想救他……”
“直到看到你的那张脸，我才知道，你就是阿钰……”
“原来你没有死，司羽收了你去做千面……
你可还记得他有一块玉扳指？扳指里，竟写着两个字……阿钰，他喜欢你，可他只会利用和侮辱你，这就是皇族中人，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喜欢和爱惜一个人……”
“而我，和他并无不同，甚至再一次，杀了你。”
雨没有停，故事却讲完了。
我转身离去，这一瞬，想起了很多事。
娘亲、司羽、菁儿、还有……傅清词。
因为我的脸毁了，我这样的人，反而最适合来学易容……
照着自己最初的脸做了张人皮面具，是因为害怕彻底忘记自己……
看到傅重山的脸，洞悉傅清词的计划，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绝望与心死……
摔下悬崖，挂在了树上，一路跌跌撞撞的晕倒在山林间，是菁儿救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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