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梅长苏的开导后转变了想法。确实是家事有别,问题那不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也不比谁高一等,门第都是身外之物,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那份心意,否则真的是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若是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勉强凑在一起,也只是为世间增加一对怨偶而已。
总是要为自己争取一下,还没做就放弃费君子本色。本来蔺晨是想把一切都说了,文试的题目也告诉他,是梅长苏阻止了他,“文试其实是专门考验他一个人的,这是他的长项,要是在这个上面还要提前准备的话,不仅是对于叶千红父女俩心意和信任的辜负,更多的是多他自己的否定——唯一的优势不被人看好,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蔺晨笑着拍拍长苏的肩膀,“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是真的不懂那些读书人的弯弯绕,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弄得那么复杂。”看梅长苏脸色好像有点发青,赶紧补救,讨好般搂着长苏的肩头,“当然长苏你不是那样的啦,你又不是纯粹的文人,骨子里还是武人居多嘛。”梅长苏懒得和他计较。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叶千红也赞同梅长苏的提议,已经有了武试的特殊照顾,不能再想别的办法来取巧了,要用真实的实力光明正大的赢过所有人,堂堂正正走到父亲的面前,得到他的认同。而且她是见识过谢晟的文采的,对他很有信心。
文试没问题了接下来就是武试了。相比起文试的水到渠成,武试可真的大难题了,好在谢晟功夫没有还有脑子,没有内力只学一些花哨点儿的招式忽悠人还是能行的,只是蔺晨大概要辛苦一些了,毕竟在做会武的只有他和飞流,飞流看一下就罢了,让他教授是绝对不行的。
叶千红也不行,她的招式带有太明显的一叶山庄痕迹,漏洞太大不保险。而且男女有别,女性的招式与男性的招式在一些细节方面差距还是很大的,因此蔺晨是最合适的师父,反正最后也是要和他打一架,一开始就相互熟悉,到后面也容易配合,一举数得。
从蔺晨本身来讲也不会有多么辛苦,只是教一个徒弟而已,且都是一些基本的招式,不用费多大的心思。谢晟也不是那种蠢到无可救药的笨蛋,相反他很聪明,有的动作一次做不到位,却是能将蔺晨的身法记在心中,反复演练后总会对的。所以说,蔺晨只要大清早起演练一遍,剩下的就是飞流的事情了——定时检查是否合格。
不过干了就是干了工,白干可不是蔺晨的风格。因为事情与自身相关,当然不能索要报酬,只能从长苏那里讨点好处了,蔺晨的原话是,“这是你提出的建议,而执行的人却是我,所以我就当给你干活儿了,你要给我报酬。”梅长苏无奈,“你要什么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哦,”蔺晨好奇,“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嘛,那你猜猜我想要什么报酬啊?”梅长苏略一沉吟,“每年江左盟的分红再给你提一成,行不?”蔺晨潇洒摇扇子晃脑袋,“我怎么能是那么肤浅的人呢?钱财乃身外之物,够就行了,多了也无用。”梅长苏斜眼,“是吗?那你为什么总有稀奇古怪揽钱的方法。”蔺晨不满,“这你就不懂了,那是兴趣爱好,人总得有点追求吧。”
梅长苏不想和他打哑谜了,想要在耍嘴皮子上胜过蔺晨,尤其是诡辩方面,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他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和他在这里猜哑谜,未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你直接说吧,我猜不到了。”“嘿嘿。”蔺晨笑容有点说不出的古怪,“你猜不到吧,那就惩罚你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要无条件答应,怎么样?”
“行行行,你说吧,我看你又有什么新花样了。”梅长苏敷衍,料蔺晨也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的,答应也无妨,也根本没有察觉到好像被绕进去了。“其实真的很简单,那就是我们晚上睡在一起吧,你说呢?”梅长苏语塞,还真的小看了他。看出对方在犹豫,甚至有反悔的可能,赶紧提醒,“你已经答应的了啊!千万不能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呢。”
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心里想,罢了罢了,就认了吧,谁让他招惹上了这么个冤家呢,就随了他的心愿吧。老实来讲有蔺晨睡在身边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梅长苏自己体温低,而蔺晨身子热,又比暖炉之类的死物更加柔软,就当个大枕头抱着吧,量他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看梅长苏这么干脆答应,蔺晨大大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已经做好无功而返的思想准备了。长苏既然答应了睡一起,看来他对自己的接受度还是蛮高的,是从身心上都认同了自己。要知道梅长苏过去的经历让他很是警觉,周围有陌生人在的话他根本睡不着,现在允许了自己和他一起睡就是真正向自己敞开了心扉。人在睡着了之后无意识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距离正式开幕只剩下不到七天的时间了,老实说时间真的很紧迫。非常时期就要使出非常手段,休息睡觉之类的尽量压缩到最少,就连吃饭也是想行军打仗一般,每天都顾不得看一眼菜色,夹起来就放嘴里放,只求早早离开饭桌稍事休息后开始下一阶段的训练。
不过那只是谢晟一人的日常生活,最多有个叶大小姐陪着他早起晚睡。哦,还有飞流,每天不能再随便游荡了,要看着他。对此飞流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以前有教导过庭生等人的经验,做的还是有模有样的,而且他向来为苏哥哥的命是从。
蔺晨和梅长苏俩人每天照样悠悠哉哉,该干什么干什么,尤其是蔺晨,完全没有身为人家师父的自觉,单单把晨练的速度减慢了一两分,到了勉强能看得清的地步,想要跟得上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怜的谢晟,幸亏还有叶大小姐在旁边讲解,不过也一定会用脑过度的。
梅长苏是一直都很从容,想当年在金陵谋划能捅破天的大事时,也是很沉着冷静的,根本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目的。这点小事情跟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怎么能难得到他呢?简直是笑话。文试的题目早就想好了,既有深意又符合所有人的想法,还能涮下去一大批不学无术的武人,多方面考虑。
但是万能的梅大宗主最近也有不如意的事情。那个根源就是现在站在旁边没正行的蔺晨。果然蔺大阁主的便宜不是好占的,人形大暖炉不是白来的,付出的代价还是不少啊。
不过梅大宗主是谁啊?!可是让当今和前代两位皇帝愁煞了的人物啊,麒麟才子不是浪得虚名的,可不是只凭借蔺晨嘴皮子一碰就有了这个名头,是有真材实料的,要不然也不能把那头水牛扶上去那至尊之位,对付蔺大阁主还不是先后到擒来的事情。蔺晨要是再这样,真的要让他尝一尝何为“麒麟手段”了。
要是蔺大阁主知道梅长苏的想法一定又会有去金殿鸣冤的冲动,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大的冤枉啊!向上天起誓,他真的什么也没做,没有摸摸亲亲,更没有其它出格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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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前
蔺晨所说的小事在梅长苏看来可是头等大事。两个人,还是两大男人,抱在一起睡就罢了,勉强可以算作是在取暖,他也很享受那种后背暖洋洋的感觉,但是!你的爪子在往哪里放?梅大宗主很是郁闷,这人的睡姿到底是有多么的差,还是真的有那么的执着。
睡之前还好好的,两人老老实实并排平躺着,梅长苏差不多就翻身了,一侧着躺了就表明他情绪酝酿好了,要入睡了,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右侧卧,减少对心脏的负担。然后蔺晨也跟着翻身,翻也就算了,总不能不让人家翻身吧。就变成了,俩人面朝一个方向。梅长苏睡在里面,蔺晨主动要求睡在外面,美其名曰“挡风”。
而两人的姿势就是梅长苏朝墙,蔺晨面对长苏的脊背。姿势很正常,问题还在后面。睡啊睡,每天到后半夜,梅长苏都是被鬼压床一般的窒息感憋醒的——蔺晨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胸口。人睡着了向来是没有意识的,也就是说要不是还在出气真的和挂掉了一样,身体是很沉的,别看只有一条胳膊而已,却是有千金重的感觉,不压到喘不上气才是不正常。
而且蔺晨也不知道怎么睡得,还能把手臂穿过梅长苏的胳膊,直接搭在胸口的地方,也是一种奇葩。一个大男人以这种方式被夹在另一个人怀里,怎么也刽舒服的,即便这个姿势对于他俩来说正好,一点也不勉强,因为蔺晨比长苏要高一点点,而且长苏睡觉习惯性蜷起来,就很容易地窝在蔺晨的怀里。
其实长苏也不讨厌这个姿势,虽然显得有点软弱,但是睡着了谁还看啊,自己舒服就行了,无奈窒息的感觉他是真的敬谢不敏了。几年前在金陵的时候,一进入寒冬腊月他就老是品尝这种滋味,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摆脱了,总不重新在拾回来,除非是傻子。
眼下就是摊牌的时候了,两个人毕竟是要长久生活在一起的,要是只这一件小事情上就闹了矛盾可就糟糕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相互退一步是最好的选择。
梅长苏拉着蔺晨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边,抬手给两人各倒上一杯八分满的热茶,茶叶是一叶山庄的特产,不同于一般的茶叶,这个茶需要泡两边才能出来味道,第一次几乎和白水一样,故名为“再茶”,就是第二次才有茶味儿的意思。
蔺晨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梅长苏是很郑重其事的与他长谈,联想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完全摸不着头脑,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从头来过就是了。
梅长苏喝完一杯,缓缓开口,“蔺晨啊,已经过去三天了,你感觉睡得怎么样啊?”迂回战术,让对方发问,占据有利的主动地位。蔺晨小心翼翼斟酌字句,“挺好的啊,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是不是比有什么不方便啊?”鱼儿上钩,蔺晨还是那么配合,有坑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觉得很暖和,只是……”欲擒故纵、欲言又止,高级战术。蔺晨着急了,怎么能因为我的缘故委屈了长苏呢,“你有什么不适赶紧说出来啊!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解决,不要总是一个人闷在心里,跟我不用客气。”完全不复一直以来的优雅和从容。
心里偷乐的梅长苏面上镇定依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忍一忍就过去了,就当是旧疾复发了吧。”一听这话,蔺晨差点没吓死,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旧疾什么的可是相当厉害,“你给我一个痛快吧!”梅长苏一看目的达成,也就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就是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把手臂搭在我的胸口处,喘不过气来。”
蔺晨送了好大一口气,“那简单,我搭在你腰上就行了吧。”这么多年可不是白跟长苏混在一起的,他那点小心思还是了解的。刚才把话说得那么重无非就是想让自己重视一点,不要又忘了罢了。要事情真的像他表现的那样很严重的话,他是不会再绕圈子的,直接说就好了。
梅长苏也知道,蔺晨睡觉本来就是那一个姿势,手不能老实规矩地在身侧放着,非要放在身子上才行。那还是在北境战场的时候,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救治梅长苏,蔺晨一直是睡在梅长苏床边的一张小榻上的,飞流也是一样,所以梅长苏见识过这人的睡姿,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很轻易地原谅他。
手放在腰上也行,只要不压迫呼吸就行了,蔺晨三十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梅长苏也没打算让他改掉,做人要讲道理,不能无理取闹更不能“恃宠而骄”,对方对你的好喝呵护不是你任性的理由和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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