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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杏子，你看你，都把桃子吓跑了。”美树沙耶加打趣道。佐仓杏子一言不发地坐到离她稍远的地方，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怎么啦，喂？”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美树沙耶加靠近了自己的恋人。

红发少女倏然将她的手腕握住，凑近她的脸庞，认真地询问道：“那小家伙，没和你乱说我什么事情吧？”

“噢，哎呀，也没有什么，”她摇摇头，“只是夸了你平时对她怎么爱护，对家里怎么照顾，为人多么可靠……听得我都快晕了。‘这么好的姐姐，简直就是人间天使’，这是她的原话哟。”

“哼，”佐仓杏子脸颊微红，放开了美树沙耶加，“这小妮子……”

“你们姐妹两人很要好啊，看得出来，”美树沙耶加嘻嘻一笑，“我爸妈说在这里过一夜是没问题的啦。以前去小圆他们家住过几次，也知道你的名字，很顺利就同意了呢。”

“哦，那就好，你没带洗漱用品对吧？”佐仓杏子顿了顿，“用我的牙具和毛巾，介意吗？”

“怎么会介意。”美树沙耶加佯装什么都没想到，只是眨了几下眼睛掩饰心情。

等她们两个洗漱完回到床边时，佐仓桃子已经换好睡衣躺在床上看起童话书了。这本二手书虽然封面掉了一半用旧纸补足了，内页还是完整的。她饶有兴致地读着，也没理会面前两个少女正在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

“沙耶加，那个，你里面……有没有穿小衣服？”佐仓杏子勇敢地开口了，脸上飞起两团红霞，声音都有些颤抖。

“啊，我有穿贴身背心，不露脐的那种，没关系的……没有睡衣的话，穿这个就行。”美树沙耶加鸡啄米一样地点着头，满脸通红。

佐仓杏子半侧过身，小小的房间里热气蒸腾，鼻梁上都微微渗出汗：“那，短裙里面只有底裤了。这样吧，我的睡裤就给你穿，应该在那边的床角叠着。”

“那你穿什么？”美树沙耶加问道。

“睡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佐仓杏子快速地从角落的纸箱里扒拉出一件粉色衣服，抖落开来。

“挺好看的，还是Hello Kitty花纹呢……”美树沙耶加觉得再说下去又要笑出声来了，连忙闭嘴。

“那我先去洗手间换衣服，你可以在这边换。”佐仓杏子刚说完，一边的佐仓桃子就抬起头打了个呵欠。

她看到亲生妹妹眼角闪过一丝精光，不祥的预感像燃放的烟花一样迸发出来。

“你们俩好害羞哦，都是女生，又是朋友，连换个衣服也这么讲究避嫌啊。”佐仓桃子侧躺在床上，童话书摊在面前，一手托住头。

“沙耶加是客人，桃子，要有礼貌。”佐仓杏子淡定地回答道，打起了太极。

“连身体都不敢袒露给对方看的话，还能做朋——友——嘛？”最后的两个字拖了长音，佐仓桃子饶有兴味地盯着两个僵成木桩的少女。

“桃子，转过去，”忽然，佐仓杏子说道，“你转过去我们再换。我们俩是朋友，我们能互相看，你不能看。”

美树沙耶加猛然醒悟，在一边帮腔：“是啊是啊，桃子妹妹。”

“可是我和沙耶加姐姐也是朋友……”佐仓桃子对着她可怜兮兮地说道，美树沙耶加心软了。

“桃子，”佐仓杏子态度强硬地板起脸，“不许再嬉皮笑脸了，马上背过去。”

“好，好，你们自便。”佐仓桃子慢吞吞地面对床里。

佐仓杏子和美树沙耶加对望了一眼，同时转过身去褪下衣服。美树沙耶加换上佐仓杏子的睡裤，将校服，短裙和外套抓在手里。在她做完这些事情后，听到佐仓杏子开口：“好了。”

“和往常一样可爱呢！”佐仓桃子听到了也转过身，看着姐姐身上的睡裙掩住嘴笑。

“衣服……搭在被子上吧，睡觉。”佐仓杏子说着坐在床沿脱下鞋子。美树沙耶加正在解皮鞋的扣子，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记。侧头一看，原来是佐仓桃子扑到两人身后：“呐呐，姐姐们，我们三人今晚怎么睡？”

“这个……我，我随意，你们安排嘛。”美树沙耶加表明了自己的客人立场，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

“沙耶加睡里面，你睡中间，”佐仓杏子拍拍被子，将书压到枕头底下，“快点儿进被窝吧。”

“我关灯了。”佐仓杏子伸手摁下开关，黑暗笼罩了小小的房间。佐仓桃子夹在两人中间，兴奋地缠着美树沙耶加问来问去，最终也扛不住困意和佐仓杏子的呵斥，终于打起了哈欠，睡熟了。

“她太皮了，大晚上的，怪累了吧？睡吧。”

“不，其实我也蛮激动的，从来没想过会在你家睡觉。”

美树沙耶加的声音很小，佐仓杏子心里一突，竟是如此生怕她对自己贫穷的家庭产生任何评论。好在，她说完以后就悄无声息了，过了很久，均匀的呼吸声从身边传来。

翌日两人起床洗漱上学，佐仓夫人不仅准备了比平时丰盛得多的早饭，还替两人装好了午餐便当。躺在沙发上的座舱神父打着鼾，身上盖了一层毛毯。佐仓夫人轻描淡写地向她介绍了这位一家之主后就没再多说什么。看到佐仓姐妹对自己父亲绝口不提的一致态度，美树沙耶加也没有主动再啰嗦。

向她们一一道别后，她跟着佐仓杏子走出房门。朝阳下的建筑显出比月夜里更为简陋单调的面目，佐仓杏子牵起美树沙耶加的手。

“真是没想到，跟别人一起上学的感觉，”佐仓杏子神清气爽地说道，“还蛮不错的。”

“是啊，有人一起陪着就是很好呢，”美树沙耶加表示了赞同，“和小圆和仁美她们一起上学的时候也是，在一起就会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