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果然赢了……心不在焉地说:“好好好,恭喜发财。不对……你加油!”
剩下一整天,江沉手机一直无人接听。我说服自己一定是自己多虑了,她怎么可能会出事?我们坚持了这么久,都到了最后一刻,她怎么可能退出。
我迟疑地给她发了条“你在干嘛,再不理我我生气了”的短信,然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微博——之前乱七八糟的事太多,害得我一直不太敢上微薄看看那些姑娘们或愤怒或支持,路转粉或粉转黑的饭圈的心路历程……
微博热门关键词就是“恭喜江神洗白”“终于等到这一天”“爱你不变”。我看着这些姑娘们毫不掩饰的欣赏爱慕,我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心情,那些对江沉凝着浓浓爱意的文字——备忘录上几百字几千字就像直接击中了我的心。我被那些外人写的东西感动得泣不成声,它们像写出了我这么多天的心情,我不敢回忆的被一一道尽,于是我一边嘲笑自己,一边感激上天——我曾经也是她们中的一个,只能远远地看着站在光环里的江沉,期待她什么时候能冲我微笑……然而我却走到了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了解那么多她的故事——温暖的,不堪的,痛苦的……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吧!
只是有一句话说,不平凡注定坎坷。
两天过去,江沉还是毫无消息。
妈妈看着我忙里忙外,心疼地说:“漫漫,妈妈不严重,现在都一个月了,早就可以一个人慢慢的走走了。医生也说要我自己多走动走动,怎么?你还不想去见你的小情人了?”说着还揶揄地冲我笑笑。
她完全不知道我与江沉已经失去了联系,我想了想强笑着说:“没事的妈,那就……”我眨眨眼睛说,“嗯,明天吧!我叫旁边宋阿姨照看照看你!我明天晚上就回来。”
妈妈摸摸我的头说:“行了,妈妈活了这么多年了,断条腿算什么,你多呆几天,别忘了把她带回来。”
我笑着说:“知道了!”我心里有些担忧,我也想把她带回来,可这江沉就这么失联了,我还怎么把她带回来?
第二天早晨,随便收了收东西我安顿好一切赶紧一溜小跑冲进出租车。
“江沉有消息吗?”我着急地问韩临。
“没啊……我老婆说她那天中午结束后就跟江沉分别了,本来他们要一起吃饭,结果江沉被……孙妤易叫住了,我老婆觉得反正已经结束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放她走了。”韩临咽了口口水,继续说,“你别紧张,我也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难不成那孙叉叉还能吃了江沉不是你说!”说着还豪迈地大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听我没反应就弱了下来,“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她就在家里等你呢?说不定就是因为手机坏掉了呢?失联嘛,是有很多原因的是不是?”越说越心虚……
动车冷气很足,整节车厢就几个人,于是显得更冷,冷得我直哆嗦。于是我不顾形象地把脚盘到座椅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好……我知道了。”这信息量太大,我都忽略了韩临叫张凌致“老婆”这件令人震惊的事。
孙妤易叫江沉究竟会有什么事?
你蠢啊,还能有什么事?她这时候该恨死江沉了,也不知道江沉哪根筋搭错了非得同意跟她谈谈。
别把人都想这么坏,说不定人家只是意识到错误想道个歉什么的。
我的心抖了抖,这个想法根本站不住脚,孙妤易不是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道歉——除非是她脑子进水了……我恨恨地想,江沉你个傻逼你个包子你个圣母你怎么这么天真,你怎么就同意了,她的为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想着想着我由气愤转为担忧,再转为悲哀。
眼泪在眼睛里转来转去,吸进去满回来,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一切都还未知,就像韩临所说,江沉说不定就是在家等我回去,就是手机丢了而已……虽然这些理由那么蹩脚,可我还是不断说服自己——幸福已经开了大门,那些光已经照到我们身上了,怎么可能再次关上……如果真的关上,那是不是太残忍了。
生活……大概不会这么残忍吧。
到家了,我敲了好久的门没人睬我,我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阿沉,我回来了,你人呢?为什么这几天不睬我?我很生气我告诉你。”我装着生气,一间间房间找江沉,想着她能从某个角落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笑嘻嘻地转出来,对我说:“苏漫,过来给我抱抱。”或者说“苏漫,想不想我?”
就像期待着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还一次次傻逼地做。
不出意料没有人,我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有一小叠A4纸,我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来——
第一张是江沉随手写下的大纲,零零碎碎,我记得这个故事,是江沉半途而废的新书……那时候,我们刚在一起吧,不对,还没有在一起。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的心情,望着她如同神祗,岁月静好。我鼻子酸了酸赶紧用手揉揉翻了过去。
第二张是关于我们结婚以及结婚后的构想。关于这件事,我脑洞一直很大,上一分钟说要去马尔代夫,下一分钟就嫌弃俗,说要环游欧洲,接着觉得中国就很不错啊,然后决定去青海……她竟然全部写了下来。鼻子更酸了,我用力吸了吸才把眼泪吸了回去。
第三张是……我的名字。整张都是我的名字,潦草的,端正的,漂亮的,随性的……全部都是我的名字。
江沉,我不在,你怎么无聊成了这样?我又想哭又想笑,赶紧扔下那叠纸,理智君幸好还没有抛弃我,我看了看手机——果然还是没有江沉的消息,不过已经满二十四小时,我按下110的同时狠狠擤了擤鼻子,淡定而勇敢地报了警。
做完笔录已经下午两点,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着回去,希望能在街上这些形形色色的面孔认出我家宝贝,小傻逼。
Eileen关了,江沉告诉过我,白姨前几天就离开了上海,一个人去了新加坡,说什么要move on,其实新加坡不就是白姨和她姑娘相遇的地方。我望着一片郁郁中蔚蓝门上挂着的“转租”默默转了身。
阿沉,你消失了。连Eileen都没了,我突然觉得好孤单好害怕,是不是所有的回忆都会慢慢被抹掉,被遗忘。
有时候我们的结局很雷同,又很迥异。就像白姨和她姑娘,就算你再不回来,厮守着回忆大概也是挺幸福的吧。
我握紧了拳头,默默嘲笑着自己,现在才刚报警,说不定马上就会有消息。说不定下一刻江沉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一切都还是未知,自己却先在这里伤春悲秋未雨绸缪。
慢慢踱回去,手机却突然震了。
我存着一点点希望拿出来——有时候你期盼了很久的事情永远不会实现,但当你慢慢失去信心的时候,它们反倒自己找上门来。
是江沉。
“阿沉?你在哪里?为什么之前不理我?我现在在上海,你快点来找我……”我说着说着忍不住蹲下来哭出了声,那些伪装的坚强在接通电话之后早已支离破碎,“你个混蛋,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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