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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先后。小若在前，楚洁在后。两个人在明月心中的地位高低毕现。

小若欣喜的转过身来拖住明月的手，楚洁却僵住了没有反应。

她敏感，从来都会见微知著的观察生活中的一点一滴，而且从未出错。这么明显的差别，却用不到她那些素养了。她愣了一下，居然有些想哭。

可是她算我的谁呢？她问自己。朋友的恋人。既不算朋友，更不是恋人。

太尴尬的身份。

楚洁反手就把房门关上了，然后缩到了门后，不肯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楚洁，”明月却在门外发了话，“你出来。”

明月的语气永远都带了那么一股子的霸气和理所应当，她仿佛是一个女王，而楚洁等人，无一例外都是她的臣民。臣服于她，不容得半点反抗。

可是楚洁一向就是个造反者，像斯巴达的勇士，在雾气里和罗马庞大的军团对抗。她固执的没有回话，咬着唇贴着门板，然后将门反锁了。

“你不出来？”明月在门外边问，话音里没有被反抗后的愠怒，倒似乎是一种赞赏。就像在角斗场看见了勇猛的角斗士，一下子被激起了兴趣。这让楚洁万分恼怒。

无论她是臣服也好，反抗也罢，明月都将她稳稳的握住了，她逃不掉，挣不脱。

正当楚洁准备开门去面对那个自以为是的女王时，外边又有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你真的，就那么在乎她？”哀戚的，无奈的。

楚洁感到了明月一瞬间的动摇。然后，明月说：“小妖女，我不会放开你的。”

隔着门，楚洁听的真切。

“真的？”

“错过一次是我命运在捣鬼，如果第二次再错过了，就是我对不起你。”

楚洁当然听不懂了，就连小若也是听不懂的。可是她不需要听懂，明月话里的笃定让她彻底的放心了。

“那好，”小若说，“我们今天就去约会吧。”

而那个系铃人，却不一定是打算解开那个结的。

楚洁开门时，明月她们已经不在了。门缝间有一封信，紫色的信封，暗暗发红。楚洁捡了起来，发现里面有张薛涛纸，粉红的色调，上面有一行好看的细毛笔字。

“我也不会放弃你。”

再无其他。

此后的日子，明月却没有来。楚洁每天看着隔壁的小若兴高采烈的出去，然后再满面春风的回来。她忽然就想起了张爱玲的一句话。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北京的雨少，所以你不来的原因，我居然虚构不出来。

似是梦中相识

明月没有来的时候，楚洁习惯了一个人在每天晚上听那些古意浓厚的曲子。明月一直没来，她就一直听。从古筝听到古琴，从《渔家傲》听到《欸乃》，疯了一般听着，听到耳朵都发疼了，还是不肯停。

“你到底在听什么？”室友问。

楚洁没有回答。

在听什么呢？

她在听明月的声音，那仿佛穿越千年的古韵。可是琴曲也极不上明月的万分之一。楚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主观的判断一件事物，从来就不知道自己也会发疯一样想念一个人。还是个女人。更是个与自己并没有太多交集的女人。明月对她说的话她全都记得清楚，明月说话时的眼神动作也都历历在目。可是，明月却再也没有找过她。

听着琴曲的夜里，楚洁偶尔能够梦见明月。她对着楚洁笑着，用看小若一样宠溺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楚洁就会醒过来。她还不至于怯弱到需要用梦境来安慰自己。

更何况，浮生一梦，无一非空。

明月再来找楚洁，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似乎是因为小若生了病，明月又没空，所以要楚洁到医院去照顾她。对于这个朋友，楚洁现在的心境可谓复杂。但是明月就这样叫住了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楚洁的难处，也更没有记起当日的信。

“嗯，好。”她还是应下了，“她病的重吗？”

“那倒不重。只是小若天生被人照顾惯了，没有人在她会不习惯的。”

“是吗？”楚洁低下头去想了一会儿，“我去的话，她或许会更不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