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我想让你看见便让你看见,不想让你看见你自然看不见。”魏令羽悠然道。
“……”樊天虞石化,一边喝着粥一边想,自己干什么他都能看见,不就是个偷窥狂么?虽然被这个偷窥狂偷窥了也是自己赚到而不是对方赚到……
“你上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和女生说话的时候,我都在旁边……”魏令羽的嘴角勾起奇异的笑,樊天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和女生说话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慕寒她们说的事来:“令羽,今晚我本来想带你去小东门看戏的,那边有个戏台,学生如果有那方面才能也可以试演,可惜我今天头疼脑热,等下星期带你去吧!”
魏令羽没什么温度的眼眸里忽然盈满了笑意,他觉得很开心:“原来令羽对这个那么感兴趣啊,也算是多了一样可以打发时间的爱好,以后……以后就不用天天跟着我了吧……”魏令羽眼中的笑意更深。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魏令羽的笑,不过是因为他不知不觉中,不再叫“魏兄”,而是“令羽”,就如前世那样,亲密恩爱。
作者有话要说:
☆、深入虎穴 深不可测
戏楼前灯火辉煌,大红灯笼在风中庄重喜庆地摇摆着,听尽一曲的达官显贵们纷纷作鸟兽散。待人潮褪尽,斜倚在门前游廊边的清瘦身影在寥落灯火中有些模糊,一双眼眸却明亮温润,如同盈满溶溶月光,美中不足的是,那面孔,似乎过于清寒了,显得整个人孤单寂寥,如拣尽寒枝不肯栖的孤鸿。
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徐徐走向他,姿态从容优雅,一身熨帖的黑色修身西服勾勒出完美身材,十足的贵族少爷做派。待两个身影渐渐靠近,直到融为一体时,樊天虞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在二楼包房的雕花红木窗栏旁,他日益坚硬的轮廓融入夜色,在屋内灯光的映衬下,半明半暗,苍白地有些骇人。
游廊边上,风月正好。
“令羽,我一直爱你,你心知肚明,留在我身边吧,我保你后半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后你也不必来这种地方看人脸色了。”秦紫川将魏令羽拥入怀中,轻咬着他的耳垂,低声说道。魏令羽咬紧牙关,才忍住没有推开他。他很讨厌和人有身体接触,尤其是眼前这个出卖家国的人。以前在碎玉堂时,许多同门为了荣华富贵,都竭力讨好那些达官贵人,卖艺卖身者皆有之,而他魏令羽却最不屑那些。那些客人,多半是被他冷若冰霜的神色吓得不敢近前。
“荣华富贵?魏某并没有什么兴趣。”还是那样冷冷的嗓音,却出奇地好听。
“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秦紫川邪魅地笑了笑,搂住那纤纤细腰的双手逐渐收紧,让那长衫下的一身戏骨紧紧贴着自己。
魏令羽闷哼了一声,幽幽道:“如果要你一世真心,你也给得起么?秦少爷?”
“列祖列宗在上,我秦紫川这辈子,非魏令羽不爱,非魏令羽不娶,非魏令羽,不予真心。”秦紫川伸出一只手来直指苍天,那苍白指骨在夜色里犹为动人。随后,他放下手来,抚上魏令羽后脑:“这样可以了么,令羽?”语气中满满的宠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温柔起来。只有魏令羽知道,这个人面兽心的人背后使的是什么手段,为了发展自己的生丝厂,不惜同日本人勾结,害死了荣升生丝厂的老板,托关系为日本人运送军火,给日本人送未出嫁的姑娘作为玩物,在自己的宅邸里和所谓的日本朋友夜夜笙歌……这样的人,也会有真心么?
魏令羽在心里狠狠冷笑了一番,面色却平静如水,故作犹疑,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都说戏子无情,秦少爷不怕魏某没心么?”
“我爱你,无论你怎么样,只要你肯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至于你会不会爱上我,时间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令羽……”秦紫川闪烁着□□深沉的双眼,对着那双刻薄炎凉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陌生的气息在魏令羽口中逸开,对方的舌灵巧地挑逗,他却完全不知如何回应,只觉得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却似游离在身体之外,对着这算得上香艳的一幕冷眼旁观。月光从云层的缝隙间倾泻下来,落在他的头顶发间,他闭上双眼,静默地等待这一切结束。他不敢睁开眼睛,他知道,二楼的那处灯火,就仿佛谁的灼热视线,会令他措手不及。原来假意喜欢一个人,对他来说,如此困难。
那晚,秦紫川顺理成章地将魏令羽用私人轿车接回了自家宅邸。秦老爷子早已不在人世,若是在世,大概会被这不孝子给气死吧。秦家宅邸依然灯火通明,白色欧式雕花镂空铁门内,是郁郁葱葱的花园,仿造日式庭院风格,一支竹筒横在另一支直插入工溪流里的竹筒上,在水流的重力下,上面那支竹筒如跷跷板般起落,伴着水声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另一支翠绿竹筒上,发出天籁般的脆响,在夜色里寂静空灵。秦紫川拉着他的手,进了中间那幢最高的三层建筑。门口有守夜的家丁,见秦紫川回来了,都毕恭毕敬地低头叫“少爷”。在去往二楼卧房的路上,迎面撞见一个身着紫色紧身旗袍,肤色雪白的女人。
秦紫川下意识将樊天虞挡在身后,笑道:“三姨太,您怎么还未歇下?女人熬夜可是要长皱纹的。”
“哎呀,少爷这么关心我,真是荣幸啊。对了,这位是……”三姨太掩面轻笑,目光只管在魏令羽身上逡巡。魏令羽淡淡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目光在虚空里漂浮着。
“这是我朋友,三姨太您就别操心了。我那些狐朋狗友您又不是不知道,算了,不提这些了,您早些歇下吧,我叫周妈给您煮晚牛奶。”他眼角细长,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邪魅。三姨太笑盈盈的,果然不再过问魏令羽的事,便道:“少爷也学会体贴人啦,那你们慢慢聊着,我就不奉陪了。”
“三姨太慢走。”看着三姨太扭着腰肢上了楼,秦紫川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这些大家族之间的混乱纠缠,魏令羽冷眼相看。
跟着秦紫川进了卧室,卧室的光线昏黄暧昧,又不失庄重典雅,中间一张雕花红木大床足以并排睡下六个人。魏令羽扫视一眼,发现床内有个保险柜。和日本人往来的那些情报,可能就放在这里。卧室很大,一尘不染,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红木雕花的衣柜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秦紫川脱下西装外套挂在窗边的衣帽架上,穿着黑色衬衣的身材完美无缺。
魏令羽还未开口问出那句今晚要做什么,秦紫川便一把将他按到在床上,□□深沉的双眼像是要洞穿他一般,迫不及待地扯开他的衣衫,唇舌在深陷的锁骨处流连。魏令羽本能地反抗,双手却被紧紧压在头颈两侧,秦紫川力气巨大,他根本无从挣扎,半点动弹不得。与之前他的认知不同,此刻的秦紫川全然没有平日那般翩翩公子哥的做派,暴怒得像一头野兽。他用力撬开他的唇舌,粗暴地吻他。唇齿间弥漫着血腥的气息。他越是挣扎,他越是残暴。身体被贯穿的剧痛随之而来,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来,撕裂般的痛几乎模糊了他双眼。
他只听见自己变调的声线一遍遍无意识地哀求着:“秦紫川,求你,停下……”而那个人却似全然没有听到一般,或者说他此刻的声线听来更像是深不见底的诱惑,魏令羽耳边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剧烈的痛蚕食了他的意识。世界一片黑暗的刹那,他看见一身笔挺军装的樊天虞回头看他,神色愤怒哀伤,大雨滂沱地下,满世界都是雨声。
作者有话要说:
☆、凡尘喜乐 戏骨还魂
一个星期过去,樊天虞的重感冒在魏令羽和袁林的轮番照顾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晚餐时他喜欢去六号餐厅吃风味独特的砂锅方便面,香辣可口,很合他的口味。但每天下午上自习时正打算起身,魏令羽便会现身,将一杯热乎乎的蟹黄玉米粥不轻不重地放在他桌前,他便有些无奈地坐回去,故作不情愿地喝着粥,当温度与香味一同抵达舌尖时,他觉得蟹黄玉米粥或许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喝完后,就会被魏令羽胁迫回去睡觉。怎么可能睡得着呢,他便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魏令羽就坐在旁边看他玩。他一时兴起,就要给魏令羽烧个手机:“这样我联系你就方便多了。”魏令羽冷笑:“我一直都跟着你,要那个也没用。”然后樊天虞就直冒冷汗,比感冒最严重的时候出的冷汗还多。
风起,学校里的梧桐落了一地黄叶,清洁工阿姨每天都拿着大扫帚清扫每条道路。深秋已经将要结束,寒冬逼近。
周六晚上,樊天虞给魏令羽加了件厚实些的衣物,便带着他去往传说中的文青圣地小东门。所谓小东门,便是一条小吃街,街两边是各地的特色风味,实乃聚会把妹之佳地。当初来这所大学的时候,樊天虞很是为这个小镇的偏僻和落后抱怨了好一阵子,然而,传统的东西在这个镇子也得到了最完美的保留,路两边的百年古树很有一种穿越感。几乎每家店门口都挂上两盏大红灯笼,有新近才挂上的红艳如火的,也有几十年老店的褪色的灯笼,但无一例外地,都散发着凡尘烟火的温暖。美食街尽头,便是一处空地。戏台上灯火辉煌,台上演员还未现身,台下已然聚集了不少观众。当然,学生党是少数,观众里多是小镇上的居民。有不少身高只到樊天虞腰际的孩子,手中拿着硕大的棉花糖或者刷上一层酱汁的烤香肠,吃得满脸都是。
“这一世的人间很幸福。”魏令羽说道,声音中有凄凉,也有满足。樊天虞笑道:“是啊,没有战争,没有硝烟,太平喜乐。这个小镇比较特殊,大城市里的人活得也很辛苦。”之所以觉得这个略显荒凉贫瘠的北方小镇温馨幸福,大概都是因为你吧。樊天虞默默地想,没有说出口。
熟悉的锣鼓声响彻耳际,而后是连绵起伏的箫声,可惜不是乐师吹奏,而是台后的音箱里发出的声响。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台上。
背景是玉砌雕阑,后面旁生斜逸出许多花花树树,是大户人家的庭院。魏令羽道:“若台上放置一株假桃花便也合衬。”
樊天虞笑了笑:“这些都不是专业演员,只是民间艺人,要求不能太高的。不然令羽去试试?”
魏令羽不答,只见人群中有骚动,花旦穿着一袭桃瓣色对襟戏服婀娜走到台中间,一双眼眸渐次扫过人群后,便在胡琴声中咿呀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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