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那只鹿就是费做的?”
老兵看也没看我一眼,我发觉自从费出现之后他就一直没再和我说过话。许久,久的我都以为他不会再理我了的时候突然听见他对我说:
“这年头好奇心可并不是好孩子该有的习惯。”
“我说过了我可不是什么孩子。”
“那好吧,我就说说,多点对那家伙的了解对你也许不是什么坏事。”老兵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和费都受雇于领主,那时候他是北陆势力最大的贵族。他给我钱让我保护他的命,他给费钱让他夺取别人的命。这是一个掠夺狂,但也确是一个成功的掠夺狂,他几乎控制了北陆所有的地盘,势力庞大,还经常挑起战争不断吞并着周边的土地。在他眼里,士兵的一腔热血还不如他们手里冰冷的枪杆子值钱,更没有掠夺来的金银珠宝值钱。在他的统治下,北陆大地成了一个大兵营和军工厂,战争成为了一种日常的生活方式。我跟着他踏遍无数染血的领土,对于他的残暴心知肚明,但我仍然一次次将他从各路刺客的手底下救出来,这并不是为了他奖赏我的越来越多的报酬,而是因为我想有一个人来结束这个大地上所有的战争,没错,用暴力来结束暴力。
世界上每片大陆都深陷战火的洗礼,我亲眼所见免民不聊生的惨状,我深知人性的自私,所以我也从未幻想善良会统治世界,不过我始终认为战争是人们自取灭亡中最愚蠢的方法。总要有一种力量来结束这场这场混战,哪怕是沾血的铁拳。我曾经对此坚信不疑,但是,我错了,我所保护的那个家伙似乎是要用北陆大地上所有人的鲜血来打磨他头顶王冠上的宝石。
后来,一件小事使情况完全发生了变化,尽管我遵循着以暴制暴的信条,但我去难以苟同一个疯子的暴行能拯救世界。这件事缘起于领主养了的一条纯种猎犬,那是他狩猎奴隶时候的得力犬牙,那条畜生经常跟着他,就像是…就像是我一样。有一天那狗不见了,领主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半点线索,后来也就渐渐转移了注意淡忘了此事,不过我却在无意间获悉了这条恶犬的下落。
我一直知道领主手底下有费这个人,但却一直没见过他,我只知道费是领主雇来专门研究杀人武器的专家,他拥有一整座配备精良的实验室,助手随便他挑,试验品也随便他选,他是个天才,尤其熟悉失落时代的文献资料,他发明出来的武器支持着领主在战场上的常胜神话。
有一天我在围场的外面布控安保,看见一个瘦小的家伙偷偷摸摸的走进围场东面的一处断崖。我的手下告诉我说那就是费,还告诉我说他有领主的特批可以随意进出很多地方。我没在意,安排好我的工作以后才突然想起他,心想要是一会领主过来狩猎误伤了他可就麻烦了,所以就向着他走去的方向过去找他。找遍那一片居然都没看见他的影子,除非他是从断崖上跳下去了,我这么想着还真向断崖下面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东西,却隐约听到了一个人哼小曲的声音。
我有一个监控用的小玩意,据说还是费发明的,叫做“飞眼”,其实就是一个内置动力可以无线操控的监视器,这东西放现在恐怕都是个传说中的玩意。我把飞眼放下去,用监控平板看它传回的图像,断崖壁上有一个隐蔽的山洞,声音就是那传出来的,我调整好飞眼的角度钻到洞口,在那里我第一次看到了费的“杰作”。
“你看到了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狗头,掀开脑壳的狗头,”老兵顿了顿,“还有许多电线一样的东西,从那只狗的脑子里接到费的脑袋上,他的手和脸上都是血,但是闭着眼睛的表情却是陶醉在美妙事物的感觉。”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看向洞外,他看到了飞眼,因为那东西有个缺点就是噪音太大,我从屏幕上看见他直勾勾的眼神,仿佛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一样。我立马把飞眼弄回来,离开了断崖。我向来不去管别人的闲事,所以当费找上我的时候我答应了替他保密,那时我想领主也不会为了一条狗把他怎样,不过我还是为此让他答应我了一个条件,我要知道他偷偷摸摸在那弄得一套把戏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促使我做出了去找费合谋刺杀领主的决定。
“发生了什么事?那只狗究竟怎么了?”
老兵看了我一眼,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孩子,我说了,好奇不是个好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
☆、失窃
“领主的狗丢了以后发生了件大事,领主保险箱里的最新武器图纸被盗了,而那个保险箱很隐秘,除了他没人知道,是的,没人。后来图纸上的武器出现在了正在与他对战的敌方阵地上,那次战争领主大败,不得不将一片沃土割让。为此他杀了整栋宅子的仆人随从,丢失图纸的那天我恰好我不在宅子,否则毫无疑问我也没命坐在这给你讲这些闲话了。
“费那时候告诉我他在进行一项关于大脑的研究,他故意说了很多艰涩难懂的术语,我虽然知道他在瞎扯却也没办法识破他,但是图纸丢了以后我的心里却生出一个想法来,我记得,那个保险箱每次都是领主一个人去开,他身边没人,除了那只狗。我把我的猜测藏在心底,反正真相对我也没什么用处。
“那次盗窃事故之后,宅子里几乎每天都有人失去性命,领主疑心他身边的人都要害他,所以他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将他身边的人先杀掉。而他对我的态度就因此变得十分复杂,一方面他寄希望于我来保护他的安全,另一方面他却坚信我才是他身边最大的威胁。眼看着这个暴君变成一件杀人的机器,我觉得是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于是在那时我找到了费。
“我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计划,也表明如果他不接受那我就只好先宰了他,费不置可否的冲我笑了,嘶哑的嗓子发出一种像是濒死之人那样的呼噜声。我看懂了他的意思,那是猎人找到称心猎物的笑容。当一切布置妥当,我便去向领主建议去围场打猎来放松放松,那是他原来最喜欢的游戏,追逐那些披着鹿皮的俘虏杀死他们,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主宰一切。那一天一进猎场我就偷偷去换上了一身‘猎物’的外衣,将领主引进了费设计好的陷阱,其间还差点被他射杀死掉。
“领主不是我们杀的,他一掉进陷阱就摔断了脖子。我建议直接把陷阱填上,但费却劝我尽快离开以免别人生疑。我表面上听从了他的建议,背地里我绕了个圈子就又回到了陷阱附近。我看见费把那具死人的尸体从陷阱里拉出来,然后…然后敲开了他的脑袋。
“看见一只狗变成这样和看见一个人变成这样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尽管领主也并不能算成是一个人,但费的所作所为却更加疯狂。我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因为我已经得到了我要的结果。领主的继任者假模假样的发出悬赏通告,而事实上,领主那个遗传了他冷酷心肠的继承者恨不能拿这笔奖金送给我,以感谢我让他们提前得到了大笔财产和广阔的土地。
“后来的发展如我所想,失去集权核心的帝国开始溃散,领土被瓜分,实力被削弱,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个过程竟然是这么迅速,继任者简直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从北陆大地的名单上抹去了。人们称其为报应,而我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事实的真相。
“有一次我碰见了原来服侍领主的一个仆人,他是领主身边少数活着离开的仆人之一,他那时已经认不出我来,在我表明身份后,他才向我讲述了在我离开后所发生的事情。原来继承者并没有能够顺利的继承领主的巨额财富,有个人总是提前一步转移走那些钱,藏起来谁也找不见。任继承者用尽方法也没能找到这个贼,于是也步上了他父亲的后尘发了疯,仆人奴隶纷纷出逃,给我讲这些往事的那人心有余悸的回想起那种子弹擦过发梢的感觉,他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获得新生。
“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但在听了这个人讲述的故事之后,我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我想起了费那张沾满鲜血仍陶醉其中微笑着的脸。那时候我就确定了他和这些事之间必定有着联系,他那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举动背后肯定是有着他自己的理由,他一定是‘看见’了某些东西。”
“看见?”我感到背后一阵悚然,“他看见了什么?”
“知道保险柜密码的只有领主和他的狗,狗死了,保险柜被打开了。还有领主的那个败家子,就算他再如何荒唐,想要败光那么大的家产也不是那么容易。领主的所有秘密都在他自己的脑子里,而有人进了他的脑子知道了那些秘密。费是个天才,他的才能不能以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来看待,他是超越时代的,这也是我一直没杀他的一个理由。我想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被彻底改变,改变它的可能是任何人,也许是那个疯子,也许就是他。”说到这里,老兵突然看向我怀里抱着的彼得,继而又对我说,“记住,如果我死了。你要马上带这孩子离开,走得越远越好,明白吗?”
“我…不明白…”
“有些事不需要搞得太明白,你只要记住我说的就好。太晚了,你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老兵摆了摆手让我离开。
“你觉得费真的知道凯的路标?”我感觉心里的疑问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起来。
“也许,费比我们更了解这片森林,通过他的方法。”老兵含糊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可我觉得吉米说的也没错,他是个疯子。”
“没错,可有时候只有疯子才更能接近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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