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走了便好。
我抚平衣襟上因睡姿而多出的褶皱,取出玉簪将长发挽起,平日里再懒散,初见客人总要规矩些,我可不想叫人知道不死城城主是个不修边幅的邋遢鬼。
面前空荡的墙面忽然开出一扇木门,一双手推开门扉,于是我看见一个面露惊叹的男人。
男人的面相算得上好,不过具体是英俊还是精致我也懒得关注,大略瞟过一眼,我开口道:“这位公子,你来不死城,是为了什么?”
“你便是城主白镜晚?”一如从前,总要有人问这个。
我便也拿出惯用的腔调:“你不信?”
“传闻里的城主是个阴森可怖的丑陋男人,怎么会,是这个模样……”
后半句是极小声的自言自语,应是怕我听到。
我不愿与之多作纠缠,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幸而男人不算迟钝,看出我的不耐烦,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我叫薛珏,来不死城,是想城主能够叫我的那个兄长彻底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在纠结怎么叫白镜言,总是青年青年的好别扭,可是在白镜晚视角里还没有确定他的身份(大概是因为自欺欺人和智商捉急),所以也没办法叫本名,好麻烦
☆、第 8 章
“要他消失?”
我不禁笑出声,这样的愿望,千年前的我亦曾有过。极度憎恨一个人,只欲其再也无法于自己眼前出现,只欲其立刻变作僵硬冰冷的尸体。第一回令我有这种想法的是父亲,第二回便是白镜言,我的运气也着实好,纵然过程曲折难熬,最终,他们不仍是死在我手上?
我完成了自己的的愿望,可是我并不开心。
他们对不起我,所以我杀了他们也是无可厚非。一旦回想起那时候的光景,心中却隐约觉着痛楚,午夜梦回时看见白镜言临死前的眼神,仿佛便从此印在了心里,挥散不去。于是我总用那一句他们有错来安慰自己。
那个被我称作父亲的男人确然是有错的,是他步步紧逼,不为我留有余地,弑父是十恶不赦的罪行,然而我绝不后悔。那么白镜言呢,他有什么错,从幼时的刻意冷淡,到少年时各种奇怪的偶遇,再到他登基后不着痕迹的讨好,最后呢,他夺走了我最后一件东西,所以我憎恨他。
现在想来,唯一叫我有些许疑惑的,只是白镜言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便如同从前的我,千方百计地,只欲自己的兄长彻底消失。
不过他与我终究是不同的,无论愿望背后的原因为何,我一心想要用自己的手结束仇人的性命,而他,却选择依靠一个真假难辨的传闻。
兴许是他比我更幸运,更谨慎,也更为聪明。
“我发出这样的愿望,城主定然想要问我原因。”薛珏自以为通透,他挑眉,负手而立,这兴许是个颇为自负的人。停顿片刻,他言道,“我想他消失,不过是因为他挡了我的路,想要继续往前走,只能除掉他。”
这种性子真是不讨人喜欢。
我掩口打个哈欠,开口时犹带些慵懒语气:“你的原因,我不关心,我要做的只是如你所愿除掉你那个可怜的兄长。”
“可怜?”
确然是可怜,被薛珏这样的人盯上,除却可怜,还能怎么说。
如薛珏一般的人我见得多了,因果循环,这样的人,最终也得不了善终。当然,我更懒得管他们是否善终。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最后的苦果,自然需由他们自己来尝。
公平得很。
我为自己倒上一杯美酒,言语时只是注视着壶嘴处漏出的晶莹酒液:“你只需告诉我,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城主当真如传闻一般,不收取任何代价?”
愿望得尝之前,总要怀疑一下的。
我咽下燥喉烈酒,腹腔中便也随着酒液腾起热烈暖意,瞥一眼薛珏狐疑的面孔,我笑道:“这是白镜晚自己定下的规矩,又怎会食言。”
长久的沉默之后,薛珏终于准备开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可惜半途被人打断。
折了一枝素雅白梅的青年匆匆闯进来,他走至我面前:“镜晚,你叫我出去摘花赏雪,原来只是为了支开我。”
“外头确实下了雪,也确实有梅树相映成趣,我只想叫你出去瞧瞧啊。”我面不改色地取出一旁的淡青瓷瓶,“来,将这枝梅花放进去,倒是很好看呢。”
他皱眉,见我装傻,终究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说吧,你兄长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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