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岫喉咙干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但这人对他的要求丝毫不予理会,无理至极。
二人推挡间,那人喉底发出“嗯、啊”的声音,不似正常人声。
拓跋岫忽然就明白了,这人是个哑巴。悻悻然地意识到自己这个身份,原是需要找个又聋又哑的人来贴身看管的吧。
于是他在那人看向自己时,盯着对方的眼睛摇了摇头,用口形和眼光示意他往下看,那人果然停止了动作,注意看他用手指向自己下腹部。
那个果然露出个恍然的神色,把手上药碗放在桌上,转身出去,不一会拿了个铜壶进来,掀开棉被,扶他坐在床边,将他的雀儿送进壶嘴儿。
待他方便完毕,那人将铜壶拿出屋外,再次进来时手里拿着个便桶,用那种疑问的神情示意:“你还解不解大的?”
拓跋岫这些日子昏迷不醒,一直被人灌喂着汤药,肚里除了水,哪有存货,摇头表示不需要。那人动作迅速地将木桶拿了出去,进来后再一次端起汤药。
拓跋岫注意到他居然都没洗过手,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那哑巴耳听不到,对人的神色极其敏感,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神色不愉,只当他是不想喝药,心中不快:我都帮你解决了,你却又不肯配合我,真是可恶。
当下将药碗送到拓跋岫的嘴边,便要强灌。
拓跋岫见他那样子,知道躲不过去,只好张开口,配合着一口一口地吞咽着苦涩的药水。
喝药,对拓跋岫来说并非难事,他只是不想喝而已。哑巴倒也耐心,并不催促,由着他慢慢喝下去。待他喝完药,哑巴仿佛就完成了任务,神色轻松地拿了药碗走出去,再没进来。
拓跋岫听着他在外屋出来进去地走动,打扫屋子、院子,担水,劈柴,一副闲不下来的样子。心里疑惑着,自己这是被人关进了什么地方?
没过多久,又进来了一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副文士打扮,却卷着半截衣袖,发髻蓬松,眼神朦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见他坐在床边,也不惊讶,走过来极其自然地伸手抓起他的胳膊,手扶腕脉,眼神放空。
不一会,放下他的手腕,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的脸色,说道:“伸舌头。”
拓跋岫冷冷地斜眼儿看他,那人见他不配合,这才注意到他的神色,责怪道:“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
拓跋岫冷冷道:“别这儿白费功夫,把你主子叫来。”
那人颇有些恼怒:“你这人怎么回事?叫你把舌头伸出来!”等了一下,见拓跋岫仍不配合,伸出一根手指指点着对方的胸口,训斥道:“你这儿有病得治,知道不?叫你伸舌头给我看看,我好对症下药。”
拓跋岫冷笑道:“我没病,用不着治,你滚吧,叫你的主子来说话。”
正争执间,又有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进来,当先一人白面无须,是个太监,进门接话道:“哟,真是个急性子,一醒了就急着见我家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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