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鬼谷子再无二话,进了自己的房间,摒退了他人,吹熄了灯烛,合衣躺在床上,纷乱的头脑才渐渐理清头绪。第一个清晰的念头是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再也不想过这种遮遮掩掩的日子,喜欢的不敢亲近,厌恶的却要强笑接纳,就算成了鬼府的主人,依然不敢恣情纵意地活着,自己已然是不惑之年,生命中还能剩下多少时日?难道这一辈子都要过这样的日子?
很是羡慕老谷主,把鬼府往自己手上一交,退隐江湖,过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是想想几年来自己悄无声息地为老谷主解决的那些麻烦,就知道自己无福效仿那个人,毕竟他还没能找到一个至少象自己一样还剩了点良心可以相信的接班人,选错了人的话,就等于卸下了武装任人宰割,这是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事。
双手枕于脑后,长叹口气,很是羡慕那老头儿的眼光和运气,他当初是怎么看上了自己,如此放心把鬼府交到自己的手里?感慨过后,脑子里把鬼一到鬼十一个个梳理了一遍,又从鬼十一想到二十七,想来想去,哪个都不能令他满意。失望之下,放下这念头,继续考虑,是什么让鬼十发现了自己对夏凡另眼相看,自己的疏忽在哪里?
刚刚若是直接杀了鬼十,虽然不怕晋王追查缘由,但总会因此而惹人猜疑,暂且留他一命,日后观察,若是察觉到任何不妥,再行杀人灭口也不算迟。
想起今日午时的放纵,不禁涌起一阵后怕,周文瑞震怒之下,会不会追查是谁与夏凡一同饮酒,会不会追查是谁为夏凡开房安置?这些漏洞又该如何弥补?
忽而想到,那只白羊,被打断了腿啊......黑暗中,一双冷目绽放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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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凡靠坐在躺椅上,呆呆地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病人,屋外,不时传来谢大人的惨叫,令他胆战心惊。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谢灵惜会被刑讯逼问。
摸摸上好了伤药包扎紧实的伤腿,夏凡叹了口气,若非李总管求情,只怕被暴怒的王上打断的会不止这一条腿,伤处已然不是那种难以忍受的剧痛,可是钝钝的痛楚依然让人难以入睡,再加上外面那时不时传来的一声声惨叫,夏凡苦着脸,继续叹气。
对于自己与鬼大人之间发生的事,夏凡还有模糊的印象,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欲.火焚身地去挑逗鬼大人,若非亲见鬼大人每道酒菜都仔细检测过,且与自己同饮同食,他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什么迷药才丧失了理智。可是人家鬼大人没有半分异样,从头到尾都是自己毫无廉耻地主动勾引......夏凡难堪地双手捂面,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自己还怎么有脸见人!
他环顾左右,行动不便,身边连能自尽的毒药都没有,若是鬼大人把事情说出去,到时候千夫所指,连自己的祖宗都因此而蒙羞!自己可怎么有脸活下去!王上那顿棍子,为什么只打到腿上,怎么就没照着脑袋砸下去!
一定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自从早上见到他那处的伤势,自己就开始不正常,脑袋里转来转去的都是鬼大人的手指出入他的后.庭......想到这里,那画面突兀地再次清晰浮现脑中,眼光不由自主地瞄向那人的身躯,小肚之下,双腿之间....哦~夏凡呻.吟一声,双手抱头痛苦地闭上眼睛,自己真是完蛋了,这么堕落,这么无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9章
这两天拓跋岱可累坏了,尽管他以伤病为由谢绝了所有中周王公大臣的宴请,但因为他是独自带兵前来,并未无文臣谋士相随,所以有关迎娶公主、秦周合并及合并后诸王公大臣的待遇安排等等事宜的协商讨论均需亲力亲为,尽管只需敲定大致政策,但依然忙得不可开交。
拓跋野也同样没能闲着,尽管外事都有拓跋岱顶着,军务亦有得力助手分担,可以暂不理会,但黑衣卫那一摊子事却是无人可替,非得他亲力亲为不可。好在有拓跋原等人,将所有往来情报整理分析之后报给他过目,极大地减轻了他的负担。
对这兄弟二人,中周的大臣们真是极力逢迎,挖空了心思百般讨好。拓跋野伤重,只能静养不能外出,中周人特地在迎宾馆内修建了一座大暖房,斜斜向南的房顶上一块块打磨平滑的巨大水晶被精心镶嵌出各种花形,冬日的阳光洒落房内,在暖房中摆放的各种翠绿鲜嫩的植物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一张铺得厚实绵软的美人榻被放在紫藤架下,拓跋野着白绸锦袍,身搭锦被斜倚榻上,乌黑顺滑的长发洒落胸前,衬得一张俊脸莹白似玉,刀裁墨染的漆眉之下,明亮清澈的双眼如雨后彩虹,摄人心魄,让人一见之下便移不开眼睛。
轩辕蝶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指从他的腕脉移开,眼光在对方身上打亮着,却独独不敢对上那双眼睛,她怕自己把持不住沉醉其中,一厢情愿的爱恋是一种悲哀,她不想自己的人生沦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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