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定了定神,发现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不怕死地又往前凑了两步,伸手指了指,小声说道:“他要是没死,不能让他在这儿冻着,天冷。”
相对于拓跋岱那种扯开嗓子不管不顾的哭嚎,夏凡的声音小得让人几乎听不到,但无论是站在一边的拓跋野等人,还是正全身心地沉浸在悲恸之中的拓跋岱,都是内功深厚的人,耳力非常,在拓跋岱震天价走音变调的嚎哭声中,依然将夏凡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但这些人都没顾得上理会他,因为他们灵敏的耳朵同时听到了另一个极微弱的声音,来自拓跋岱的怀里。那个气息微弱的人在秦王的怀抱中,没有睁开眼睛,只有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哥.......”
拓跋岱跟被点的穴似的立刻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睛死盯着弟弟,他眼里满含着眼泪什么也看不清,却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弟弟的声音。
等了仿佛一百年那么久,拓跋岫的嘴唇终于又动了动,又说出了两个字:“别......哭......”
拓跋岱死命点头,眼皮一眨,大滴的热泪落在弟弟脸上,眼前清晰看到弟弟惨白的脸,惨白的唇,微微抖动的双睫,似乎在全力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
瞬间,眼前又是模糊一片,拓跋岱双臂一紧,将弟弟死命搂在怀里,脸贴着脸,企图用自己全身的热量去温暖弟弟冷冰冰的身体,喃喃说道:“好,我不哭,我不哭,你快点好起来啊..........”嘴里说着不哭,可最后这一个“啊”却又走了音,控制不住地成了嚎叫。
拓跋野再也看不下去,悄声下令让手下各自上马,又对拓跋岱道:“王上,这位夏太医说得对,四哥的身体受不得冻,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到了城里,才能让四哥好生休养。”
他身边的刘明俊等人偷觑着拓跋野苍白的脸色,暗中不平:“王上的心可真是偏的,七王爷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就这么出生入死地奔波劳顿,见了面,王上却连句话都不问,就知道搂着他怀里那个哭个不停,那要是个好的还则罢了,偏又是个坏事做绝了的狠人,救他出来都不该,这还搂着哭起来没完了,这可真是老天不长眼。”
拓跋岱听到了七弟的话,却没动,忍着也没再出声,眨眨眼把眼泪挤干净了,紧张地盯着怀里的拓跋岫看,拓跋岫眉头皱起,细弱的呼吸变了频率,努力地动了动唇,拓跋岱全神贯注地分辨着弟弟想要表达的意思,终于弄明白了那两个字:“难.....听......”
就象被掐了脖子的鸡一样,这位西秦的王上,立刻就没了声响。
拓跋野的声音适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扭过头去魂不守舍地看了老七一眼,发出了个含义不明的问句:“啊?”
夏凡这个时候已经又往前走了几步,他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虏了,已经远离了晋宫,虽然没有明确地想清楚,但潜意识里就知道自己并无性命之忧,不然这些人不会费这么大劲把他带出来,直接把他干掉应该更容易。所以他更多地被他的医者本能所驱动,他所照看的病患,在昏迷不醒这么多天后,终于有了起色,似乎恢复了神智,他要凑过去把一把脉,看看对方的病情有什么变化!
所以扭过了头的拓跋岱就正对上了凑过来的夏凡,两个脑袋都不太清醒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能说出话来。
夏凡是吓的,刚刚是侧面他没看清楚,离得近了这么一看,这家伙豹头虎目,满脸虬须,头发蓬乱,双目通红,只看头脸,说不出的潦倒落拓,可他那一身魁梧的身躯披挂冰冷坚硬的铁锁战甲,牛皮战靴,三尺钢鞭,离得近了,一股子血腥气扑面而来,加上那双眼凶睛毕露,虽然落拓,却更加暴虐杀伐如择人欲噬的巨兽一般令人心惊胆颤!
夏凡吓得不轻,一时间变了脸色说不出话来,拓跋岱却很快回过神来,但还没等他说什么,拓跋野上前一步,站到夏凡身边温声说道:“王上,这位是夏凡夏太医,四哥在行宫,一直是他在照看。”
拓跋岱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收敛了一下心神,冲着夏凡点了点头:“多谢先生。”随即反应过来,紧接着说道:“还请先生费心,继续施术救治王弟,日后本王必有重赏!”
夏凡愣愣地点了点头,心里刚刚浮起个念头:“他说话倒还温和。”随即被另一个称呼又吓了一跳:“王上?!” 他僵硬着身体看向显然更加温和一些的拓跋野,要再一次确认自己刚刚听到的称谓:“王上?”
“你是哪个王上?”
眼前这个文弱书生显然吓了个不轻,拓跋岱明白过来自己的四弟暂时是要靠这个家伙继续诊治的,马上着意安抚,温声说道:“本王是西秦武王,奉天子诏率军讨伐南晋,不过你不必害怕,天子明德,此番只诛首恶,尔等百姓,不会被诛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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