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稍后再议。其余众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云清雪没有再听他说什么,而是站起身甩袖离了金殿。众官员都散去了,只有尹秋和云虚蓝走到了落雪的身边:“落雪,皇上都已经走了,你就起来吧。”
落雪却像生了根一样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尚是早春,大理石的地板上寒凉刺骨,可是冷的不是膝盖,而是云落雪的心。
尹秋长叹一口气:“不过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苏凌就是云凌雪,一开始我还觉得凌雪病怏怏的,到今天才知道……落雪,当真是他叛了图云,烧了粮仓吗?”
“……谁跟你这么说的?”
“京中都是这么传的,说是云凌雪是实为北国的奸细,暗自潜在图……”
“胡说!!都是胡说!!”落雪打断了尹秋的话,那模样看在尹秋的眼中都觉得有些可怕,他喊了两声,伸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的衣襟,拉出纠结的褶皱来,“都是胡说的,没有人知道凌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在胡说!!”
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金殿里,带着落雪年少时从未有过的凄绝悲怆。尹秋和云虚蓝都因此怔住,再不敢提那样的猜测。
“落雪,你这样跪着也不是事,要不今儿先回去,明天再继续上奏?”云虚蓝这样建议道,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和尹秋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只能任由落雪倔强地坚持,相继离开了。
落雪跪到太阳西斜,头脑发晕,那道小门后面也没有走出人来回答他。他终于站起来,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朝堂,他踉跄着走出去,头也不回。
小门上的帘子被悄然掀开,云清雪从里面走出来,看着无人的空殿,心中说不出的空虚伤感。现在当了皇帝,非但什么也没有得到,反不如当年在太子府里面热闹,一帮老小在一块儿有说有笑。
洪管家一去也不回来了,前天传了口信回来,说是打算跟着云凌雪同去北国照顾着。本以为只有落雪就够了,可偏偏落雪一心想要离开京城。笑倾死了,笑茹……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凌雪也走了。他现在像是一个光杆的皇帝,孤独地坐在这高高的龙椅上。
为什么才第二年当皇帝,就这么累,这么累呢……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落雪没有来,派人去问了,却只带回了一封书信。信上说,他已经出发去了北关,哪怕从最底下的兵士做起,也绝不留在京城。
云清雪颓然坐在龙椅之上,沉默许久,才叹了一口气:“传令过去,雪洛王爷若是不愿回京,也不需要从小兵做起,但是只得前往西关演兵,封为督察将军,总领三军。”
“皇上,那北关那边……”
“林肃霜将军还是没有消息么?”
一干人都摇了摇头。云清雪在众臣中扫视了半天,才道:“北关那边暂由虚蓝王爷前往督管。如今朝廷甫定,百废待兴,我们地属中原,人才济济,去年战火纷争,使得民不聊生,军中朝中的文臣武将也多有伤亡。朕决定,五月中旬,进行文举武举,从民间提拔有用之才,重整朝纲。到时候再作详细部署。”
“皇上英明!”下面一众朝臣连声附和。
听得云清雪道:“另有一件事须得完成,两年之期已至,礼部着手准备大婚之事吧,此次,须先迎娶江南白家的女儿,次娶易侯家之女为后。”
虽然说的是大婚之事,朝堂上的老狐狸小狐狸们都嗅到了其中的深意。白家,自然便是掌管南军的白一弘府君家,易侯家的女儿虽然将会是皇后,却是后娶,这分明是想表现对白家亲事的重视。
白家手里握着江南神秘的南军,想来这小皇帝是想要真正地控制整个图云了。
唯有放弃了心中感情的部分,才能够成为一个皇者,云清雪领悟这个道理,花的时间比他的父亲还要短上几年。放弃落雪,选择整个图云,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选择。他也再不会为了一段没有希望的禁忌之恋而终日苦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轮尔
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睁开眼看见的便是银白色云纹的帐顶,金色的流苏悬在四方大床的四角,各垂吊着一枚七彩的水晶石。
一动便碰到了人体的质感,我惊愕地转过头,发现一个男子穿着黑色的睡袍,背对着我,躺在我的旁边。似乎是感觉到有动静,他伸了个懒腰,随即翻过身,压住我的腰。一双眼睛尚带着迷蒙的睡意,明明不可爱的脸,却摆出一派天真纯良的表情:“凌儿,你醒了啊,睡得可好?”
他的脸靠得太近,我却无处回避。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凑近我的耳边,他几乎是整个人贴在了我的身上,极具压迫感,让我几乎缓不过气来。
耳边有呼气的声音:“我原本以为是云落雪,谁知道竟然阴差阳错把你找到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让他高兴的事情,呵呵地笑了起来,气息挠过我的耳边,痒痒的很是难受,但我刚刚缩了一下,便被他压得更紧,“你叫云凌雪啊,我的小斥候。之前你打我的那下,让我疼了好几天,还有你射我的那一箭,差点儿让我见不到你了。凌儿,你说这个帐,我该怎么跟你算呢?”
“你若是恨我,杀了我便是。”
“杀你?”他像听到不可思议的话一般,半抬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杀你?”
我诧异地看着他的表情由惊讶变作心疼,指节分明的大手抚上我的右脸:“你比以前瘦了好多,怎么才两年功夫,你便从那么精神的小斥候变成现在这么瘦弱了?”
“不用你管。”
“怎么不用我管?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皇后了,我给你的封号叫灵君,怎样?”手指移到我的眼上,他的声音几乎可以算是温柔如水,“我找了你这么久,却只找到一个病怏怏的躯壳,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寒症,找回你那双眼睛的。”
我没有再说话,他紧紧抱着我,专心看着我的样子,让我一点也没有办法反感。相反的,我可耻地贪恋着他带来的温度。
他像是能听到我内心真实的声音,不管我明面上如何讨厌他,如何赶他走,他都没有离开,将我揉成一团裹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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