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镜……朕……想你啊。”齐暄手里握着一支短短的卷轴,展开来便是多年前初识时,唐清镜写的自己的名字。
齐暄真的把他裱起来,每日看着了。捧着卷轴,就像唐清镜还在自己身边,低眉顺眼地研墨,沏茶。
人生若只如初见——
“给朕试毒。”
“没有银针。”
“你喝一口不就行了?”
“这是皇上的杯子。”
“你嫌弃朕?”
齐暄笑笑,拿起了手边的茶杯,“清镜,朕渴了,给朕沏杯茶吧。”
夕阳独好,只是许久都得不到那人的应答。
他永永远远地去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五年来,齐暄鲜少上早朝,今天不知道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一干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有人欢喜有人忧。
齐暄在朝上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暗暗下了决心,要打起精神来,整顿朝纲,断不能使民不聊生。断不能辜负清镜的一番劝说。
回了甘露殿想批折子,发现殿外站了两个人。
“皇叔。”齐诀恭恭敬敬行礼。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着的是白墨。
齐暄想起唐清镜托人送来的信。只是没想到两个人会过了这么久才来。
白墨……成熟了许多。齐诀也是。
齐暄叹口气,自己也老了啊。
“进来吧。”齐暄作个手势示意白墨起身,便先行进了殿。
白墨站在殿下偷偷打量齐暄,才五年不见,就像变了一个人。眼前这个人是皇上,是当年弑父杀兄心狠手辣的男人,是那个爱唐清镜爱到不可自拔,不择手段的男人。而他现在了无生气与世无争的样子,像个看透红尘的老人。如果白墨没记错,齐暄最多不过而立,万万不该如此。
这副样子,越来越当得起“皇叔”这个称呼。
齐暄给两人赐了座看了茶,便问齐诀,“此番是要留在长安了?朕赐座府邸给你?”
“我现在……住在学士府。”齐诀看了白墨一眼,淡淡笑了。
想不到白君修那个迂腐的家伙会接受齐诀与白墨这样的关系。若是……若是清镜还活着,也便能在白府享上半生人伦之乐吧。
都是自己害了他。害他一生。齐暄苦涩地低下头,又想起唐清镜惊才绝艳的模样。
唐清镜清清冷冷的目光。
唐清镜笔下遒劲如霜竹的金错刀。
唐清镜持剑挥舞的清瘦腰身。
唐清镜斟茶倒酒时地一截清绝腕子。
他在他心里,永远只若惊鸿,美得不可方物,却遥不可及。
就算死,也是死在另一人身边,徒留一纸书信。
信上字字泣血,心心念念的却仍是那个人。
至亲至爱的兄弟,吗。
“皇上,草民有个不情之请。”白墨突然站出来,跪在了地上。
白墨和唐清镜倒是不同,如此不吝啬自己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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