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嘴唇是浓烈的暗红,大片大片的血将浅绯色淹没,流入黑色的衣襟,蔓延开大朵的血污,像是繁花绽放。
“仵官王大人,请吧。”
我虚浮着脚步走上前,手指触碰到她的脸上时,颤抖得不成样子,我凑过去轻轻吻着她的嘴唇,哀戚地轻唤:“女神……”
她再也听不见。
她再不会说我听不见。
我摸索着她扣在自己颈处的手,努力温暖,慢慢撇开手指,缓缓将之放下。随后小己就上前,向我恭敬而疏离地行礼后,旁边医师们都备好了阵势,开始完成她曾经的嘱托。
手术快捷而迅速,医用保温箱中很快取够了移植用的部位。高戴约跪在我身边,轻声道:“仵官王大人,妆爷生前曾有过谕令,要求火化,请您松手。”
我猛然一惊:“火化?”
“是的,请您松手。”
“不!”
“请您……”
“戴约,你先去找人把这横梁截断吧。”岱尔尔忽然出声,随后她蹲在我面前,面无表情,“易恕,女神有段话给你,就在遗嘱里,你跟我来。”
“我不去。”
“好,我拿来给你看。”
岱尔尔拿来一方便戈,递给我,最上面是曾经有过的一句对话,发生在不久前,那时天光明媚,医院外的绿化带还是初见茵茵。
——你要逼着自己相信我,那么最终,你一定会活得比我久。
——我相信你是因为我爱你。
“爱情是什么?”
“我感受过爱一个人和被爱,但从来都不明白爱情。”
“也许爱情只是一种依赖,你失去了我,但终会习惯,于是你不再依赖我,爱情就会慢慢淡去。”
“从今后,你要开始逼着相信自己了,易恕。”
“学会爱自己。”
岱尔尔居高临下看着我:“你抓不住她的——她如果想走,谁都抓不住她。”
她的话语那么轻柔,却如此残酷。
“你抓不住她的,所以烧了吧。”
烧了吧,白骨溶沙,握不住,留不下。
烧了吧,泥流入海,再不见,再不念。
洒向这锦绣山河,融入这孑孓世间,只闻故友遗留哭三遍。
粉墨苍生。
一别天荒。
… …
一代当红戏曲大师滴尽妆逝世的消息几乎炸翻了全国各地,所有人在极度震惊之下几乎都是不相信的——这是一个当代最美丽的传说,传说怎么会死呢?
同时我将那卷背景音仅为断木轰响的绝唱录音递交给了中国戏曲界,没有鼓瑟伴奏,只有房梁倒塌的重响,但那唱腔带着令人窒息的美感与绝望。
“绝世之作!这就是《芙蓉扣》的全曲么?”
我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轻声道:“不,它名为《滴尽半面妆》。”
不多时,宫妆从美国回归,我见到她是在G.BMZ集团的司戎大厦的董事长办公室。
听到我的这一声开门响,那背对着高背椅转了过来,上面坐着的人一身雪白,长发散落,抬起的脸映照在阳光下如同玉石。
即便她的面容带着冰冷,声音嘶哑如斯,我还是出神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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