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闭着眼睛,嘴唇微动,口型是:“酒精。”
少年手忙脚乱将衣服里的小罐子拿出来,一边凑过去喂一边恨铁不成钢:“我说你眼睛没事吧?睁眼看看这是几?别伤着脑子啊!”
女孩勉强睁眼,然后又迅速合上:“二”,然后还很不耐道,“你烦死了。”
少年哼哼唧唧:“还嫌我?看来没失忆……”
门口忽然伸出一个头,赫然是顾队长,赶忙招呼道:“小己,你带着人快出来吧,别耽误太长时间,不然典狱长那儿小叔我也不好交差。”
少年头也不回地答应了一声,随即拿过典狱长带来的早餐饭盒,掰了块冷硬的饼子,搓成粉喂给女孩:“你再吃点东西就算吃饱喝足啦,酒足饭饱我们再回去!”
女孩刚吃下第一口,忽然顿了一下,随后疯狂地吐出来,活像是吞了芥末粉。
少年吓了一跳:“小妆?小妆你别发疯啊!没水啊,这是饼子啊!”
女孩只把剩下的酒精灌完,然后心有余悸道:“难吃死了。”
少年疑惑尝了一口,更疑惑:“不难吃啊,饼子嘛,典狱长又不至于下毒害你,这还是新出炉的饼子,你再尝尝?”
女孩沉默片刻,又拿手指掂起一些粉末,不负所望地再次呸了出来。
少年愣愣地看着她,又看看手里的饼子渣,不知所措,半晌后惴惴不安道:“我说……你是不是怀上了……”
女孩:“……”
女孩微笑伸手摸了一下少年的头发,然后抓住就往地上摔!砰的一声响,少年捂着个大包,疼得只抽气,眼泪汪汪地咬牙切齿:“小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女孩伸出中指:“小己,擦掉眼泪瞧瞧,这是几?”
在那样的牢狱生活中,高戴约能够想到,那一罐罐酒精,可以让那个女孩慢慢丧失了最基本的味觉,而在那次暴力事件下被撞击头部,彻底让她的味觉混乱,此后,最简单的吃饭对于她来说,也是一场酷刑。
她的所有绝望和痛苦,在那个疯子一般的典狱长面前,都是纸一般轻巧的废物。如果她不能出去,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恶心的死在这里,连尸骨都要烂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怎么可以这样?
她做不到这样的死去,那只能活着——在骄傲死去的情况下,依然要活着。
005
高戴约已经在这个拘禁的地方生存了两年。
迎春花又一次开了,往年一般浓丽漂亮,黄艳艳的,格外喜人,这种花不挑地方,种子到哪里就长哪里,高戴约刚来的时候仅仅是一面墙下的土地上有花,两年过去,旁边那面墙的周围也稀稀疏疏地长了一些灌灌丛丛。
高戴约原先是不喜欢迎春花的,觉得太招摇,刺得眼睛疼,他喜欢的山茶花或是白玉兰那种温温柔柔端庄大方的,但是来这里两年,唯一的色彩就是这点点迎春,他纵然依旧是没多大感觉,也绝然讨厌不起来了。
他跟那个女孩的交集很少,唯几的几次交流,也很是短暂,曾经他看着女孩身上的陈旧红色布匹,终于问出那个问题:“你……他们没给你发衣服?”
女孩淡淡道:“被收走了。”
“为什么?”
“因为我穿着衣服,迟佼社会觉得不爽。说实话,如果我是典狱长,他穿着衣服,我也会觉得不爽,给块遮羞布权当法外开恩,彼此彼此吧。”
典狱长很有些偏执,在这两年中,那个女孩不动声色一步步谋划,也在一步步毁去自己——那个曾经被惊为天人的女孩,那些浸透入骨的骄傲,全部都被碾碎践踏成泥。
她学会了忍受哀求示弱,像一只受伤的狮子,蜷起尾巴学起家犬,磕碎自己的獠牙,掰断自己的利爪,这让迟佼社越来越没有兴致,终于迟佼社觉得又失望又伤心,开始对她的服软怒骂,嘲讽,暴打——他还存在一点希望,希望这个女孩可以回到曾经,那个第一眼就让他惊艳的旦角儿,他念念不忘追求数年的女神。
女孩则不管不顾地低下了头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冷笑。
那一天终于到来,四月份的天,迎春花还没有谢,高戴约早已沉默做完自己分内所要做的事情,他对越狱没有报希望,他觉得很多人都没有报希望——但那个人轻而易举抓住了他们的思想,有时候仅仅需要几句话,就能令他们改变主意决定尝试。
那个人筹划了三年,再由她演出一场落幕戏。
迟佼社目前还没有新欢,他的眼界太高,也实在很难有人能越过当年的宫半面。他曾见过传说中倾倒万人的宫家家主宫妆,的确绝色,但是是块冷硬的石头,没有任何情感,嗓子还哑的难听。他自然对一块石头没有任何想法,尽管这石头很漂亮。
迟佼社闲了下来,最近积极吃药,也并不是非常疯了,于是他去了迟家内部的精神病院看望了一下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这并非他老爹的私生女,只因为他老娘去世得早,他老爹再娶了第二春,算起来也是迟家的正经小姐,只是这第二位夫人还未曾上家谱,就又过世了,老爹觉得不甚吉利,便也懒得再记下。
这倒是给迟佼社制造了便利——祖传的底牌“宿妆堂”就只能是他的了,没上家谱的,通通都给小爷退散!
迟家祖传精神病,迟溶的精神病本来也不是很深,但时间越长,这妹妹也瞧出来些痴呆,性子也不复原来的俏皮活泼,懦弱得门开一下都要抖三抖。
迟佼社觉得很是无趣,又想起了被自己关起来的那个女孩,更觉得厌烦,摔门而去,回到监狱后,跟顾队长下令,说要处死合欢漏。
他一天到晚妆儿妆儿地叫,顾队长先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女孩的入狱手续上面,姓名的确是“合欢漏”,这名字着实香艳。
顾队长小心劝道:“典狱长,这……不太妥当吧?这合欢漏可是无期,不能随便处死。”
迟佼社烦得直接砸了一桌子的小瓷人,拔出枪狠狠一拍:“她在哪里?你带我去!我杀的人,我自己来说,跟监狱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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