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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然脸上还挂着没有卸掉的妆，浓烈的香水味恐怕站在酒店走廊都会闻到，不只是她的脸，就连她的心，也被厚厚的粉底遮的一丝不漏。

我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回想着昨晚的一切，明明只喝了几杯酒，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整个人混混沌沌的，仿佛那块记忆被人活生生的割掉了，不留一丝边际。

正当我出神之际，腰间突然多出了一双手，温柔的把我环住，让我整个人顿在那里，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睡好了吗？”伊然趁着把头靠在我后背之际，轻轻地在上面印了一个吻。

“还好，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转过头注视着伊然的眼睛，深邃的眼眸里不可见底，看不出一丝波澜。

“你不记得了吗？昨晚……我们……”

看见伊然坐在那里不知所措，我把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扔过去示意她穿上，现在，她已经不似过去那样，是一朵洁白的雪莲，而是沾染了污秽的红玫瑰。

“穿好衣服后，我有话和你说。”说完我走到窗边点了根烟，似乎好久都没有抽过了，自从和戚姿在一起后，这东西就被我瞥到一边，没想到再碰这个东西，是因为伊然。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猛吸了一口烟，昨晚，也是这样的声音，衣服一件一件被扔在地上……

直到声音停止，我转过身，看见伊然坐在床上，漆黑的长发散在两肩，嘴上挂着揶揄的笑容，对上我的目光，勾了勾手指：

“你想问我什么？宝贝！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昨晚……是怎么回事。”我掐灭烟头，坐在床的另一头。

“什么怎么回事？昨晚，我很快乐，你也是吧。乔斯，怎么，下了床就翻脸啊，似乎有点不合规矩吧！”伊然反笑道。

“伊然，我不想和你吵架，我问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放低声音，躺在床上，真的，我很累。

“我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我一概不懂。我只是感觉现在很好，和你在一起，很幸福，真的，你不喜欢我我不在乎，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够了。我不会做的比她差，真的，我只想看到你好。可是，什么时候，我们都变成这样了。”伊然侧身躺在我身边，抓住我的手，“你的手真凉，你是不是很冷？没关系，以后我们在一起就好了，我会抱着你，你不会冷的。乔斯……”

伊然，手冷，可以暖；心冷，对你就彻底死心了！

“我再问你一遍，昨晚，是怎么回事！说！”我翻过身转手抓住伊然的手腕，看着她泛白的嘴唇，我知道我的力道有多大，可是一旦我对她留情，就是害了她，这种藕断丝连的事，我是真的受够了。

“呵！你还需要问我吗？想知道是吧，那我告诉你，昨天晚上，你喝酒喝多了，然后我们就做了爱。乔斯，你怎么可能忘记呢，明明昨晚你好说爱我呢，你说你喜欢我的身体、我的声音，你说我比戚姿能让你动情……”

“闭嘴！！！”

“我偏不！你以为戚姿是有多爱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乔斯，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有一个破碎到接近完美的家庭，真是人人参观人人乐啊。知道你父亲为什么那么恨你母亲吗？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大声说你爱我，说啊，说你爱我……”

我看着伊然笑到接近扭曲的脸，刺耳的声音仿佛要穿透我的耳膜，忍不住伸手扣在她的脖子上，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这么对待伊然，看着她在我身下逐渐惨白的脸，我知道我的手还没有用力。让她对我彻底失望，也许是对她最好的回赠。

“你说不说！”我尽量把手上的力道放到最轻，伊然现在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如果我真的毫不留情的伤了她，我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

“说你爱我，乔斯，说你爱我……”

“你做梦！”

“说你爱我，说啊！说啊！！！”

听着伊然在我手下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我像是被控制了一般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甩到地上……伊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即使嘴边渗着血丝，可是还是阻止不了嘴角慢慢向上扬起。

这一刻，她是美的，一如既往，美的安静，美的销魂，美到最后完美的破碎。

我攥紧拳头，看着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的血滴，现在，连指甲陷进肉里的感觉都没有了，对于伊然，我不是不会心痛，更多的，是对她的愧疚。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到最后只会害了我和她，我们之间，注定没结果……

“如果，今天在你面前的是戚姿，你会不会这么对她？乔斯，告诉我，你，会不会……”伊然轻轻地笑着，眼泪一滴滴滑落，混着嘴边的血丝掉在地上，“啪”的脆响，形成了最凄美的风景。

“昨晚，是不是你在我的酒里下了药，不然我不会醉成那样，才几杯而已，我就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你……”说到最后，我发现我的喉咙沙哑到发不出声，是眼泪堵住了吗？

下一秒，伊然整个人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我面前，惨白的面容不带一丝生机，她的眼睛，不再深邃，绝望填满了这片深海，更多的还有不甘，我看不到的，应该是恨吧！

她恨我，不再爱我，这正是我想要的。伊然，还你自由！恨我，才会爱上别人，你要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过着受别人嘲笑，违背人伦的生活。而且，那个女人，不爱你！

她喜欢过你，只是不爱你。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是吗？为了和你上床，我会不要脸的给你下药，我爱你爱到疯了，没有你我会死，是不是！”伊然慢慢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尽管不能完全掌握，仅仅只是一个轻微的接触，就足够让我窒息。

“伊然，我只想要一个实话而已。”

“实话？什么实话？你所想的就是实话。你想要回去向戚姿交差吗？乔斯，你怎么那么傻，她配不上你，你不能和她在一起，爱的越深，到时候伤的越深，你明白吗？乔斯，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伊然松开手，抹干脸上的眼泪，长吸一口气，“我连最后的尊严都被你踩在脚下了，我输了！我不玩了，我玩不起了，我受够了！我……退出。”

“……”

“乔斯你放心，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不过你欠我的，我要亲手讨回来，这一点，你记住了！放了你可以，放了她，你做梦！”伊然邪魅的笑容让我瞬间头皮发麻。

“你想要对她做什么，有什么事冲我来，我陪你玩到底！别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