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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了屋子，不等丁自远打听，就有穿着暗红色衬衫的男佣人迎上来：“丁队长要找秦少爷吗？”

丁自远点头，那男孩子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就自顾自地走了。丁自远慢慢地走，每当不耐烦要给秦琼打电话，或者走到一个岔口时，都会有一个暗红色衬衫的男孩子迎上来：

“丁队长要找秦少爷吗？”

来的路途太像一个寻宝游戏，所以等丁自远到了那扇虚掩着的门前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推开的意图。他在秦琼屋外徘徊了许久，故意走出很大的声响，可秦琼就是不来应门，后来丁自远隐约听到屋里有几声忍笑的干咳声，知道在屋外谈的可能已经破灭了，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空，除了一张暗红的大床，连把椅子都没有，暗红的纱帘紧紧拉着，没开灯的屋子里只有一点朦胧的月光拢在先赢一步的秦琼身上，他光着上身靠在床头，眼睛亮得过分，掀起一侧毯子，露出内裤一角，邀请姿态十足。

这就是礼物了吗？

丁自远暗笑着摇了摇头，他越过床背倚着窗户站立，还伸手拉开了半面暗红的纱帘，冷淡地月光伴着稍远处的喧闹声冲进房内，旖旎的气息也淡了不少。丁自远略等了几秒，对秦琼笑了笑：“跟我聊一会儿。”

秦琼微微叹了一口气，用毯子将自己卷起来，整个人滚到床边离丁自远最近的地方，恹恹道：“科伊科伊族人没有找到，不过我倒是找到了法国兵的消息。”

“在哪儿？”

“我在皇室的联络人透露给我的消息，法国人透过摩洛哥皇室也在找科伊科伊族人的踪迹，目前有几个人在马拉喀什待命，剩下的多半在朱夫沙漠内。领头的里最好认的是英国的独眼杰克，”秦琼笑问，“怎么样，要不要顺手把这伙欧洲兵灭掉？”

丁自远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全歼法兵是绝对不可行的，四三馆行事习惯后手，不愿先下杀招；可他们已经在朱夫沙漠内，领先丁自远他们一步，对寻人计划的阻力不容小觑，引开他们还有点不现实……

“想什么呢？”成卷的秦琼来回滚了两下。

“没什么……”丁自远攥住侧兜里的方巾，开口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见面开打再说。”

“大老黑说在毛里塔尼亚有一队科伊科伊族人？”

“对，下一步咱们就去那里。”丁自远兜里的方巾越攥越紧：“储备什么的准备的怎么样了？”

“你觉得我最近在忙什么？蓝暖已经完全好了啊，我相信她接手后勤你会更放心吧！”

“没有，你做的话会比她更好。”

“我怎么觉得你不想让我跟你一起去？”

“哦，你是秦家的少爷，能不出门还是不出门的好。”

“我怎么觉得，你想说的不是这个……”秦琼低声缓语：“这些事你没必要躲开众人单独找我聊。丁丁，你不能总把我当成骗子，如今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吗？为了咱们的这次合作，我把好不容易建立的日本市场都弃了。”

丁自远屈身看着秦琼，认真地。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让我知道，如果耽误了咱们这次任务，我这个秦家少爷多半都做不成了，也就谈不上为万锦报仇的事了。”

秦琼的话半真半假，但是他已经示弱，丁自远就不能不接。丁自远关了窗，坐到秦琼身侧低声问：“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gaia的组织？”

“gaia？”秦琼笑道：“跟大地女神扯上关系的组织不计其数，你怎么提到这个。”

“伏击我们的死士，多半来自这个组织。”丁自远把那块方巾递过去，秦琼从“蛹”里伸出手接了。

“还是个挺有情调的组织，”秦琼反复看了几次，“这是纯金的线，能绣得住就已经不容易了，还只是块手帕呢！”

“所以？”

“所以什么，我真的不知道，等我去查查。”秦琼将头费力地翻转到丁自远腿侧，仰头望着他严肃道：“废话都说完了，咱们说点正事。”

“嗯，我听着。”

“你有没有一点点想我？”

秦琼问得认真，浅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脸颊浅浅地靠在丁自远腿侧，好像一种无害的动物。丁自远突然想起傍晚他站在飞机上的某一刻，那时他整个人仿佛从夕阳中逃出来，金色的头发依然在燃烧着，却没心没肺地对自己笑。丁自远可以忽略情绪，却不能忽略自己当时的想法——秦琼是好看的，即便是个金发的骗子。

秦琼被丁自远眼里转瞬即逝的温度惊了一下，心下无限窃喜，趁热打铁道：“你……今天别走了，好不好？”

“秦琼，我们说好的并不是这样。”

“好好，我不逼你，”秦琼半坐起，将脸凑了过去，“你亲我一下。”

丁自远盯着秦琼脸颊上两个淡斑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淡。他瞬地起身，向门口走去：“我要走了，布置任务之后，明早出发。”

“连亲一口都不行吗？你都多少天没看见我了，我小的时候还有个亲额头什么的，现在咱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夫了，你连亲都不亲我一口，这算什么事啊！”秦琼在他身后自暴自弃地喊。

丁自远拉门的手顿了顿：“秦琼，有些事我不愿意想，但不代表我忘了。”

“我不管！”秦琼跃起，从身后狠狠地抱住丁自远：“我就不让你走！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我比丁进那玩意强多了，打不肿！”

“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