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钶闷声闷气地嘟囔,“还不是上回那个贾瑞!”
“他怎么你了?”
林钶扭着头不说话。
紫衣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捂着脑门做甚么?”
林钶垂着头,噘着嘴。
“拿开。”简短地命令,接着喝茶。
林钶瞥瞥他,拿开手。紫衣人冷不防见着他脑门上的字,一口茶几乎没喷出来,还好涵养不错,只掩着唇咳了几声,“谁写的?”
林钶撇撇嘴,将经过说了遍,愤愤道:“那小孩儿本来就丑嘛,长得丑还出来见人,真是的。”见紫衣人一个劲盯着他脑门看,“你盯着干吗?还能盯出朵花来不成?”
紫衣人:“字写得不错。”
林钶:“……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
紫衣人抬抬眼,□□会意地拿面镜子给林钶,他看了后嘴张成个圈圈,脑门上写着“萌萌哒”,左右两边还各画了个可爱的笑脸。
林钶:“……”
次日一早贾瑞在院里练完拳脚回来,见通儿正在和个人说话,见了他像受了惊的兔子,听贾瑞叫反而越跑越快,贾瑞料定必然又有事发生了,夺步拦住他们,眉宇横轩,冷声问,“到底什么事?”
他平素眉目温和,未语含笑,瞧着极为亲切,这会儿板下脸来,眼光锐利,拿出以往审犯人的威严,倒把通儿吓住了,结结巴巴地说:“……府里死了个看夜的丫头……和巡守的小厮。”
“带我过去!”边走边问,“是何时发现的?死者在哪里?”
王熙凤手下的兴儿还不知道昨日的事,对他的恐惧没有通儿那么深,便自告奋勇地说:“今儿一早婆子们起来开门时发现的,丫头的尸体就躺在门口,小厮是在院子里的花丛旁,二奶奶怕惊着老太太和姑娘们,让瞒了下来,只是如何能瞒得住?平姐姐让通儿看看他们的死相和莲儿的是不是一样。”
贾瑞到后,围在场的婆子丫头顿时作鸟兽散,他也不解释,检查两具尸体,死因皆是脖子被扭断,血流尽而死,丫头是死后都被移尸到门口,小厮的没有移过,身体尚有余温,死不过半个时辰,想是那人来不及移尸,贾瑞还在花丛里发现了个脚印。
正思量着听人说“老爷来了”,他站起身便见位头戴乌纱,着青色白鹇官服的官员,面容方正,眼神严肃,带着书卷气息。
贾瑞顿时愣住了。第一反应是:美大叔~~
第二反应该是:卧糟,怎么长得这么像我叔叔贾叙?
来者是贾政,见围着这么多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贾瑞收起自己一颗叔探的心,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王熙凤的主张还是息事宁人,贾瑞见贾政迟疑不决,说道:“已经连死三人,若一味隐瞒只怕还会有更多人枉死,虽说现在都是奴才,难保将来不会有主子。”
贾政面带忧色,“若要查又当从何查起?”
贾瑞还未来得及说,通儿过来禀报,“大爷,昨天那位少爷带着锦衣卫来了。”
荣府众听着锦衣卫都吓得噤若寒蝉,连王熙凤俏脸都变了,“锦衣卫怎么来了?”
贾政脸上也带着惊慌,“谁报的官?”
贾瑞忙道:“原是昨儿就请了他们来帮忙,没什么恶意,还请嫂子吩咐下去莫让老太太太太姑娘们进这园子来。”
王熙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竟然和锦衣卫有牵连?”
贾瑞此时不得不抬出黄宏洲来,“我朋友与他们有交情,所以借来查个案子。”
王熙凤还待说什么,被贾政止住,“够了,瑞哥,你过来。”到了僻静处问,“你与锦衣卫有什么干系?”
贾瑞便将救黄宏洲之事细细道来,贾政见他说得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也就信服了,让他去领锦衣卫过来,又让贾琏从中协助。
回到家中,见林钶脑门上的字已经洗掉了,指着身后跟着四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他们都是可信的,你尽管用。”
贾瑞有点想笑,这孩子倒也不记仇。
他让锦衣卫来不过是为了自证清白,省得到时没头没脑的被抓进去,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实不相瞒,方才荣府里又发生了两起凶杀案,现场都留有指向我的物证。”
黄宏洲道:“这倒奇了,你有什么仇家?”
“没有。”
林钶眨巴眨巴眼睛,颇为不解,“这倒奇了,没有仇家那人为何要嫁祸与你,还是你就是……”想到自己被调|戏,又讪讪地止了话头,“你如何自证清白?”
贾瑞坦然地耸耸肩,“抓住真凶,我不就清白了。”
这话是真,可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吧!黄宏洲问,“说起来容易,如何抓?抓谁?”
既然锦衣卫来了,不用白不用,“烦请诸位帮我在荣宁二府找一人,身高七尺二,体重八十五公斤,左撇子,左手食指内部有淤青的壮年男子,悄悄盯着先不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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