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銮目光并未从书上移开,淡淡道:“醒了?随便坐。”
亭里只有张软榻,原本坐两个人是足够的,只是凌銮斜倚着就显得拥挤了,两人腿贴着腿,让贾瑞觉得有点拘促,“昨晚叨扰王爷了,着实不好意思。”
凌銮漫不经心地道:“也没什么,只是让你松手费了些劲,力气大了,怕折了你的手,力气小了,又掰不开。”
贾瑞疑问,“松手?”
“嗯。”凌銮挑挑眉,“你当我当成谢沾青,抱着不撒手,哭着说是你爱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贾瑞,“说是你打死了他。”
贾瑞的脸瞬间苍白,噎在那里无语可说。
凌銮坐直身子,靠他更近了,“谢沾青到底是谁?你身边从未有过这个人,怎么会爱上他?”
贾瑞身子发抖,“你调查我?”
凌銮冷笑,“调查?京城也就这么大,风吹草动,四野皆知。你说你打死了他,却又求父皇帮你找他,这到底是为何?”
贾瑞倏然起身,脸色冷漠而疏离,“这是我的事,与王爷无关。”
凌銮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力量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骼,“与我无关?你抱着我哭做什么?”
贾瑞痛得脸色发白,却不吭一声,冷傲地盯着凌銮那双冰冷狭长的凤眼。
凌銮在他眼瞳里看到恼羞成怒的自己,诧异这怒火从何而来,恨恨地摔开他的手腕,“你若想用这种方式接近我,未免太拙劣了些!”这么拙劣的方法,却让他……
贾瑞看看被他捏得青紫的手腕,冷笑道:“王爷多心了,我以后自会离你远远的。”说罢拂袖而去。
凌銮看着他走远,将手中书扔在地上,那是本《诗经》,正翻到《子矜》: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贾瑞出了花亭,便见卫若兰负手立于青竹之侧,乌发垂墨,青白衣衫上字迹潇洒,风骨颀秀。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惯常的温文尔雅的笑容,“三哥。”
贾瑞大步过去,“四弟不陪王爷下棋了?”
“对方心思不在棋上,下也不尽兴。听闻瑞王殿下这园子极为清雅,三哥可愿陪小弟一观?”两人沿着青石小径信步走去,“宿醉初醒,可觉得头痛?”
还真有点痛,不过这种痛根本不算什么,“无妨。”
卫若兰从衣袖中拿出个小瓷瓶,取了枚药丸给他,“服了这个醒酒丹便好了。”
贾瑞服后,果觉神清气爽,“四弟这身好医术,便不是世家子弟,也可以谋生了。不像我,于诗书画乐上,全无研究。”所幸以前被叔叔逼着练过毛笔字,否则到这个世界连字也不会写了。
卫若兰笑笑。
凌銮这院子果然极为清雅,随处可见梅花,一簇红一簇白,云霞般飘浮在假山池凿之上,更有凤尾森森,互为印衬,便是冬天也不见萧索。
卫若兰兴起吟道:“诗千首,诗千觞,几曾着眼看候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不知何时你我兄弟也能去洛阳看看梅花?”
贾瑞道:“自然会有时节,洛阳梅花,如今已不负胜名,倒是江南更甚。昔年曾见洛阳牡丹,也是不可辜负的美景。”
卫若兰侧首看他,带着点探究,“三哥曾去过洛阳?”
贾瑞这才想起来,贾天祥是没有出去京城的,他前世倒是生于洛阳,见惯牡丹花。“三弟可曾听闻,画艺高超的画师,能将花画得栩栩如生,引得蝴蝶来栖?”
“原来三哥是在画里见着洛阳牡丹?虽则如此,我还想见见真正的牡丹。”直视着贾瑞,目光一派诚恳坦然,“你我兄弟既然结义,从此便是一体,一起赏玩游乐,才最为快活。便是将来谁有了难处,也定会相互帮助,不弃不疑。”
他将最后两个字咬得犹为重,贾瑞一时语噎。
醒来以后,他与贾天祥的性格相差太大,品性、内涵、性格都不同,虽以风月宝鉴为借口,但也不能改变如此之大。因此凌銮怀疑,卫若兰聪慧不下于凌銮,自然也会怀疑。
与凌銮不同的是,他没有追问,而选择了不疑。
贾瑞郑重一揖,“得兄弟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相视而笑。
游罢小园,到正厅时见着北静王,年未及弱冠,温柔可亲,生得极为俊美,比之卫若兰,少了些儒雅风姿,多了些尊贵之气。
见过礼后,北静王道:“日前听紫英说沾青兄有身好武艺,还料应是个形容粗豪的男儿,未料生得这等温雅俊秀,倒不愧是贾家儿郎。”
贾瑞莞尔,“怎及王爷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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