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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我最后还是要合成一体。”凤卿丞望着远处，神色有些恍惚，凤琳琅咯咯笑，少有的开心模样，“好孩子，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我之间，有一个必定死去。”凤卿丞说这话时，声音发抖，凤琳琅将竹箫别在腰间，轻轻击掌，“真聪明，你再猜猜，你我之间，是谁死？”何必再猜，凤卿丞哼了一声，没说话。

一阵风拂过，淡淡的桃花香，凤琳琅阖上眼眸呼吸，感慨着：“她的味道，她就在不远处。”凤琳琅嘴角勾起一抹笑，凤卿丞望着远远的天边泛起的红光，手指着远方说：“那是龙儿，是么？”

“对，桃花香愈来愈浓，娘子越来越近了，你听，那声音……”凤琳琅静静聆听，凤卿丞也阖起眼眸，隐隐听见一阵阵呼啸之声卷着热浪袭来，那声音是龙卿阙么？为什么是带着浓浓的杀意而来？凤琳琅所说的都是真的是么？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凤琳琅突然睁开眼睛，金色眼眸亮亮的，淡笑着问：“怕么？”凤卿丞没有言语，怕么？甚么是怕？凤卿丞苦笑着摇摇头。凤琳琅单手勾着凤卿丞的后背将人拢在怀里，脸颊蹭着凤卿丞的耳际发丝，低声说：“莫怕，莫怕，我们不能叫人看了笑话去。”

“恩。”凤卿丞低声应答，凤琳琅爱怜地抚着凤卿丞的发丝，笑过之后说：“与天斗，乐趣无穷，亦是心惊胆战。”凤卿丞听着耳畔的话语那么不真实，恍惚地问：“我们，真的能战胜天么？”

“傻孩子，我们是谁？凤凰合体，涅槃，浴血重生之后便是大胜，老天也拿我们没辙，知道么？”凤琳琅的唇贴着凤卿丞的脸颊轻轻地亲吻，有一下没一下的。凤卿丞脸颊发烫，躲不开任由那滚烫的唇落在脸上，凤琳琅继续呢喃，“所以，我们必须要合体，必须要涅槃，必须浴血重生，这是必经之路，没人可以阻挡，我们不可以，老天都不可以。”凤琳琅说到这里低低地笑着，呼出来的热气打在凤卿丞的脸上，嘲讽着说：“害怕的不只是我们，还有在偷偷看着我们的老天，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合体涅槃，浴血重生，等待她们的，是死路一条。”是啊，凤卿丞想着，但是凤琳琅也说了，涅盘之后是否能重生，还是个未知数，这也许就是上天的赌注，她们堵的是死，而她和凤琳琅赌的是活。

“浴血重生后呢，我们又要作甚么？”凤卿丞在凤琳琅这里很被动，很多事，只有凤琳琅说了，她才知道。凤琳琅终于肯放过她，抽身拉开距离，手指刮刮凤卿丞的鼻梁，宠溺地说：“真真痴傻，浴血重生后，我们将会是一个人，这样的场景再也不会出现，那时候你自然知道该做甚么。”

也对，凤卿丞忘了这一点，她总是习惯把自己和凤琳琅看成两个个体，实质上，她们就是一个人。凤卿丞摸出腰间的凤鸟玉佩，凤琳琅亦是摸出腰间的凰鸟玉佩，两枚玉佩放在一处，会发出低低的箫音，凤琳琅用凰鸟佩碰撞凤鸟佩，逗笑说：“你看，两枚玉佩都是情不自禁，心向往之了。”两枚玉佩一旦触碰便会胶着在一起，似是要融合到一起，凤琳琅用力向后一拽，玉佩脱落。

“好孩子，我要考考你，我之前同你讲过甚么。”凤琳琅神色正经起来，凤卿丞也收好玉佩，说：“恩，十五那日，一是一定要佩戴玉佩，但是要将龙儿的发丝从锦囊里拿出去；二是，我要拿到琅琊双月去三清山找你，三是，寻到你的尸骨后，将你身上的玉佩和我的玉佩放在一起，让她们融为一体；四是，我要用青龙单牙月刺透你的心口，将血滴在凤凰玉佩之上，然后……”凤卿丞话语迟疑了，凤琳琅鼓励她一样，拍拍她的肩膀，软声说：“说得好呢，然后呢？”

“然后，我会用青龙单牙月杀死自己，同样将血滴在凤凰玉佩之上。”凤卿丞说完心口压着一口气，凤琳琅舒展眉头，赞赏道：“恩，很好，都记着呢，谨记，一个人来，娘子，琉璃，金银琅琊，神曦……除了你，其他人都莫要一起过来，尤其是娘子，否则……”

“我知道。”凤卿丞低头应声说，像个别扭的小孩子。对于凤卿丞的反应，凤琳琅似是很欢喜，低头寻到了凤卿丞的唇轻轻落下一吻，凤卿丞只是微微偏过头去，并没有剧烈挣扎，凤琳琅逗她：“为甚么这么信我的话？不怕我是在哄你么？”

凤卿丞半天没说话，眼神又开始飘忽，眼看着天边愈来愈红，仿佛红霞满天，有一种垂死的悲壮，和凤卿丞现在的心境差不多。凤琳琅定定瞧着她，凤卿丞知道她在等自己的回答，金色眼眸同样闪亮，淡声说：“我为甚么要怀疑自己？”

“哦？”凤琳琅挑眉，唇角勾着弧度，很满意这个回答，凤卿丞继续说：“我相信的是我自己，不是你。”这话换来凤琳琅的哈哈大笑，“真是好姑娘，若不是必须要合体，我宁愿我们永远这般，只不过，不可能。”

天边红得好像滴出血来，凤琳琅沉静的面容上挂上了一丝担忧，叹声说：“时日不多了。”

“恩。”凤卿丞应着，凤琳琅继续说：“娘子寻我寻了千年，我等你等了千年，现下，这一切终于有所值。”凤卿丞只是应声，并不多说。凤琳琅让凤卿丞闭上眼睛，凤卿丞乖乖闭上，凤琳琅贴身过去，亲吻凤卿丞，手心贴着她的身体曲线游弋，惹得凤卿丞身体里一阵阵涟漪，神经都紧绷起来，只听得耳边一句话回旋着，“醒过来吧……过来吧……来吧……吧……”

“呼”的一声，床上的人坐起来了，凤卿丞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揉揉眼睛，房内一片大好阳光，她在龙卿阙的寝房里。门外传来脚步声，凤卿丞一下子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这琅琊阁应该只有她和琉璃才对，这脚步声！凤卿丞单手摸向腰间，甚么！青龙单牙月怎么不见了？凤卿丞跃身而起，身体有些软，但还算敏捷，一个闪身躲在了门后。

门，吱呀一声开了，凤卿丞的心悬起来，不是熟悉的桃花香，那就不是龙卿阙，该怎么办？凤卿丞正想着，听见门外那人嘀咕，“咦，好端端的，人怎么不见了？”门外是银琅琊？

“我怎么知晓！你快放我下来！”琉璃的声音，仍然这般弱受，尤其在面对银琅琊时。凤卿丞舒了一口气，闪身出现，吓了银琅琊一跳，捂着胸口叫道：“小祖宗！你能不能别这般鬼灵精怪！”

“我哪里鬼灵精怪了？”凤卿丞扶着门框，看到门外的这两人，竟然有点想哭。琉璃被银琅琊钳制住揽在怀里，而琉璃手心里捧着一碗药，银琅琊惊呼，“我同小兽才下去片刻，你方才明明气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