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卑微而真诚,让皇帝不由信了三分,可他今日来可不是关心楚照死活的,他是来问楚照要一样东西的。
“既然子锦觉得此处龙气太盛,朕让子锦回泾州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心惊。
楚照心下如何不明白,楚禛这是在试探她到底是真病假病,是不是想要借着病可以回泾州。
这回楚禛想错了,楚照真的是病了,还绝对不轻。
楚照淡淡一笑,苍白的脸色泛出一些红晕,端得是让人看了,也不得不赞一声:“病西施”。
“多谢陛□□贴之恩,微臣病尚未愈,前方尚在开战,若是臣回去了,只怕是……”说着又拜了一拜,旋即不再言语。
“也罢。”皇帝点点头,没有再在这地方作文章,话锋一转,笑道,“也好,宫里再怎么说,都是皇宫,太医的医术精湛,可就近让照儿养病。”
“今日早朝,大鸿胪启奏朕,说是外使就要来京里,跟朝廷议和,照儿觉得如何?”皇帝轻扶着楚照做回榻上,而后坐到一边问道。
“陛下英明神武,自然已是心中有数,微臣不过黄口孺子,哪里敢在陛下面前胡乱言语?”楚照明白了皇帝来找她的意图,心下冷笑不已。给了一点甜头,就想要再来索取,贪得无厌果真是皇帝的本性。
“照儿怎能如此鄙贱自己?”皇帝故作不悦道,“你的才能,朕是知道的,哪里需要如此谦虚?”
楚照面色又苍白了些。她微微往榻上的垫背靠了靠,装作惶恐的样子,说:“微臣不敢乱议朝政。不过陛下,微臣斗胆请陛下让臣见见使节,如果使节议和有心,臣自当与他和谈,如果只是延缓战事,争取时间,臣便倾尽所有,效命沙场,马革裹尸以还!”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粮草军饷,可是听楚照这番保证,皇帝还是略为满意,又说了些让楚照好好养病的话,其它闲事休去理会,便又带着内侍们离开了。
等楚禛走远,楚照忽然眉头一皱,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襟,扬头大叫一声,口喷血雾,将然昏倒。
这时众人又是一通慌乱,叫太医令的叫太医令,端水的端水,拿药的拿药,林湘等人几乎慌了手脚,围在病榻前,又是扶她躺下,又是拿捏穴位,连魏王都有失庄重地高喊侍卫去催促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
☆、伤未愈更遭重伤,情犹断且恨多情
太医令闻讯赶来的时候,永寒殿正乱成一团,一干闲杂人等正围在楚照身边。
给魏王和国师行了礼,才开始准备好就诊。
一想起早上时候永寒殿的主管侍卫楚云死活不让他给秦武侯爷切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边放下手里的药箱,一边责怪楚云道:“老夫早间来给侯爷看病的时候,侍卫长百般阻挠老夫给侯爷诊脉,只是让老夫随意看看,说什么侯爷不爱让人碰她,还说什么这般看着就成,有什么事情侍卫长能够担待下来。到底是不让老夫诊治,老夫也只能匆匆看了。结果还没半个时辰侯爷就出了这等意外,吐了血来,侍卫长如何能负得了责?此次老夫要给侯爷诊脉,你还早拦住老夫不成?”
打开药箱,取出银丝线,抬起头对楚云道:“既然侯爷不喜欢他人接触,老夫想了折中的办法,取了这套银丝悬丝诊脉,也没有违背侯爷的意思,你可还有话说?!”
楚云心里有苦难言。这太医令医术精湛,如若让他把了脉,指不定病也不用治了,直接送午门处死好了。楚照是女儿身的秘密不保,不说皇帝会不会放过她,就是魏王也不能容忍一个女子如此大逆不道。楚照为什么会女扮男装做这个把命搁在侯服上的侯爷?自然是身为女子却太过聪明的错了。如果现在让太医令诊脉,魏王就会知道楚照的身份,如果不让太医令把脉,撇去魏王在场不谈,可楚照病成这样,没准有什么三长两短,甘陵国臣们绝对会把她用眼泪和唾沫淹死,而甘陵王军的将士们会把她乱刀砍死,被楚照收归麾下准备问鼎天下的谋士们一定会让她不得好死。
她突然发觉,天底下最危险的职业莫过于当楚照的侍卫长了。这简直就是把脑袋放在铡刀之下,哪天一个不小心就会尸首分家。她不禁哭丧着脸缩了缩脖子,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就在太医令拿出银丝打算往楚照手腕上缠的那一刻,楚云、林湘、秦淮异口同声喝道:“住手!”
太医令和魏王不由眉头一皱。
魏王不悦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要阻止太医令为子锦看病么?太医,你尽管诊脉,耽搁了子锦的病情你们谁都担当不起!”
太医令应是,又要将银丝缠上。
秦淮手嫉眼快地扯走银丝,大声道:“大胆!你对侯爷有甚仇恨?竟然要置她于死地。”
“你……国师莫要空口白牙地污人清白!老夫如何与侯爷有仇!”太医气得哆嗦,手指指着秦淮,抖个不停。
“没有?你说一个老朽之人,头昏眼花的,还胡乱地想要给侯爷治病,不怕就这样把秦武侯治坏了么?!你看你,手还抖啊抖的,万一要是针灸的时候下错穴位了怎生是好?如若不是和秦武侯有仇,你怎么会敢来给她治病?万一治死了如何是好?”秦淮咄咄逼人,目露凶光,威胁之意表露无疑。
魏王本就不喜欢她,见她百般阻挠,又疑心秦淮之前的丹药,此时脸色一沉,冷笑道:“难道你秦明月能治好子锦不成?你怪太医老朽,你自己不过是黄毛丫头,焉敢口出狂言!”
且说等楚照走后,楚浔站在原地不动,愣愣地看着楚照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语。
她冷着脸,微微颤动地拢紧狐裘,嘴唇抖了抖。
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木燃烧的香味,一点一点盘旋在楚浔的鼻尖,又被轻轻呼吸进身体,还带着冷冷的余味。
好生清冷。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看了多久。然后她看见外面下起了大雨,天也渐渐亮起来,再然后她便听见龙钟响了,皇宫里出现了人的声音,不再是单一的雨声。
她抬起头看着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来,落到完全潮湿的地上,汇成一片小小的汪洋,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她想起了御花园里那从景阳山引来,冬不冻,夏不涸的小溪,想起了那年楚熙让奴才抓来小鱼儿放进去看它们游动的的笑,是那么欢喜,那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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