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玺安坐宝座上,笑吟吟地看他,道:"尊夫人产后失调,朕派了御医前去可惜还是回天乏术。令郎年幼,所以就接到宫中由皇后亲自教养,朕会为他请最好的西席……"
暗自得意:如玉果然是没有富贵命啊,朕出动了最好的太医也救不活,这还不是上天注定的?
只是,为什么他看见皇甫卿脸色越来越惨白,神情中满是愤怒和怨恨,让他想朕想到古书中记载的火山?如玉产后失调死了,他这么大加封赏已经是仁至义尽,皇甫卿还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那眼光简直就像在看一个大坏蛋。难道他怀疑是自己下手害死了如玉?如玉那丫头身体那么赢弱,还用得着别人动手?真是莫名其妙!
封赏结束,皇甫卿直往宫门去,连接风洗尘的庆功宴席也推辞了。承玺有点失落,外加超级不爽,他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坏人。如玉死了,他就不能笑了吗?又不是他弄死如玉的,老天要她死他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如玉死了他确实就是很高兴!不行吗?!
难道因为怕被你误会就不敢笑了吗?朕就是要笑!哇哈哈哈哈哈哈!
……说实在的,皇甫卿就是这点不好,温厚是温厚,但有的时候让他觉得阴沉沉的,让人琢磨不透。相比之下,贺宇风直来直去的少年心性就显得无比可爱。
大小官员齐聚麒麟殿祝贺此次大捷之时,承玺便向贺宇风敬酒。各官员耳聪目明,紧跟着纷纷上前敬酒,贺宇风只有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没有停歇。看着少年爽朗的笑脸,豪迈的喝酒,承玺微笑,十多年前,朝颜也曾经这样喝着酒……
贺宇风喝了近百杯,再怎么海量也禁不住这么车轮大战似的灌法,醉倒在席中,被搀扶进房间休息。李燕歌来察报说贺宇风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承玺过去察看,却只看见熟睡的少年。恍然间,他仿佛看见了朝颜,朝颜喝多了,也是这样玉山倾倒,醉态可掬。
承玺情不自禁地走上前,轻轻抚摸他,就像在抚摸记忆。十几二十岁时的青葱岁月,相伴在旁的华美少年,都一去不回……
识相的侍从都退了出去,掩上门,并在门外守侯。
皇甫卿满眼是灵堂的白绞,铺天盖地的白。承玺追封了她诰命夫人的封号,可这又能挽回什么呢?
皇甫卿还记得孩子出生那天,他抱着婴儿坐到床边,道:"如玉,辛苦你了。"床上的妇人缓缓摇头,笑容虚弱而满足。
"我们的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看着极根中的小婴儿,拿甫卿整个人都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
"聪明睿哲曰献,执事坚固曰恭,威仪悉备曰钦,布德执义曰穆,……「穆」,皇甫穆?你看如何?"
如玉夫人笑道:"哪里有人命名从溢号中取义的?"
皇甫卿笑道:"事在人为,百无禁忌。"
"也罢。但如果只知布德执义,未免太过温厚。"
"那么依夫人看呢?"
"睿智、威仪一个的都不能少,「睿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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