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了。”蓝沫没好气的说道。想着以前是自己照顾先生,如今却被欧阳庄主抢了先,虽也是为先生好,但是越想越气,就好像本是自己的东西,突然变成了别人的一样。
这个答案林城明显不信,但也没问什么,说先前那股血腥味是山家农户打猎捕杀野兽流出的味道。
蓝沫淡淡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到了山腰,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人家,只是一间破败的山神庙。火光是留住在山神庙的乞儿在门前烤红薯的火星,不过也好,总算有个地方避雨。
素寒衣已经醒了,无力的靠在庙中已经掉漆的红柱上。他本来也没有什么事,只是那突然扑来的血腥味让他难受无力。
蓝沫看素寒衣醒了,心情也好了不少,但还是担心,上前坐在他的身边,探起脉来。
素寒衣玩笑道:“你这丫头平日里也不好好学,手艺不精能探出什么?”
脉象还和起先一样,没有什么异常,心也渐渐放了下来,瞅着一旁在问林城情况的欧阳穆,玩心大起,打趣说道:“蓝沫是学艺不精,看不出先生有些什么,那比得过人家欧阳庄主的温柔怀抱呢!”
……
素寒衣愣住,原先的笑意没了,不解的看着蓝沫。
欧阳穆也听见了这边的对话,回头看着。
蓝沫心情不错,没有注意到素寒衣的神色,继续打趣道:“啧啧……婚姻撞纸鹞,便成了对也好。”话一说完,蓝沫顿时呆了,她怎么说出这样的玩笑话来。
“蓝沫,你失礼了。快向欧阳庄主赔礼。”素寒衣冷声喝道。
“我……”蓝沫从小是素寒衣带大的,虽然有时候带着些叛逆,但是极其听素寒衣的话,这般也知是自己说错了话。垂着头向欧阳穆低声道歉。“我错了……欧阳庄……”
“不用这样,也没有什么失礼的。”欧阳穆赶紧打断蓝沫,对素寒衣笑说。“蓝沫可是个姑娘,寒衣你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凶人家了。”
“这丫头那还知道自己是个姑娘?!”素寒衣见那如早春三月阳光般的笑,语气也没了刚才那么冷。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蓝沫的脑门,道。“你在这样怎么嫁的出去!”
“嫁出去就不嫁了。”蓝沫满不在乎,拉着素寒衣的手臂撒娇。“蓝沫一生陪着先生,洗衣做饭,捏腰捶背,奉茶研墨。”
素寒衣微笑,没有在说话。他最怕就是自己耽误了蓝沫,自己一生只能伴着天山那漫天飞舞的白雪,而蓝沫有自己的将来。蓝沫五岁就跟了他,一共十五年了,真是蓝沫走了他又怎舍得。
他与蓝沫之间的关系明着是主仆,实际从蓝沫才被天山老人带来的那一刻,他就当她是自己的亲人,妹妹。
欧阳穆也坐到了素寒衣的旁边,朝他微微一笑。他知道素寒衣在想什么,无非是蓝沫的将来。
素寒衣回之一笑。
一个笑如春风,一个笑如飞雪。
一个和煦,一个清丽。
有时,不需太多语言,只需一个笑即可。
无月的夜,暴雨终是下了。夏天的雨不像春雨那般,如牛毛,如细丝。豆大的雨滴拍打的梧桐树叶,连一丝蝉鸣声都不在。
雨越下越大,如一利爪撕开了天边的乌云,慢慢的那裂口变大,积压在云层的雨如脱缰的马,直奔而下。庙前已经积起了水洼,偶尔几声蛙叫,又被雨声掩盖。
蓝沫已经靠着素寒衣睡着了,起先还是闷热,这一下雨竟然有些凉快。蓝沫睡的很熟,砸了砸嘴,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林城守夜,欧阳穆坐在火堆旁借着微弱的光在看着书。庙里还有一些乞儿,他们吃饱了红薯,也睡了下去。
突然,林城素寒衣欧阳穆三人猛地抬头,齐朝庙外看去。
黑漆漆的夜无月,伸手不见五指,只留下哗啦的雨声。可是他们却感觉到有人朝山神庙走来,只有一人,但武功绝对高强。
慢慢的在他们视线里出现一人。屋外虽然黑,但是他们三人都是高手,即使在漆黑的夜晚,在百米之内看清东西并不难。
看身形,来着是一女子,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走着。看似脚步很慢,却在眨眼之间来到了庙前。女子一身黑衣,没有任何的饰品,一头青丝若有两米长,拖在地上,却还是干的。女子带着一个和风的狐狸面具,在狐狸面具耳朵处,挂着一段红线。
女子直直的走进庙里,坐到了山神庙中间的案台处,便没有在动。她没有注意到庙中有没有人,就一个牵线的人偶,走进来,坐下,就停止了,等待的是那根线何时在动。
本来是林城守夜,欧阳穆和素寒衣小睡一会,可这奇怪的黑衣狐面女子的突然出现,三人都没敢再睡。
在女子武功极高是肯定的,荒山野岭,一武功高强的女子偏偏出现在这破旧的山神庙,说不巧,那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巧合,也许不是,反正三人都不敢再睡了。
黑衣狐面女子很安静,静静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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