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持手忙脚乱想把人扶稳,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激动喊道:“大师兄!”
他抱着段无量还没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眼前突然如风一般出现了一个青年,那青年眉眼俊朗双目狭长……阿禄!
“大师兄,佛爷怎么了?”沈禄神色有些疲倦,可重新看到大师兄的惊喜已然超过一切,他一贯淡薄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持怀里昏迷的段无量。
刘浮屿听到沈禄喊大师兄,神色微恙,看向许持的眼神里带上一丝考究。
他这么一问才让大脑一团浆糊的许持反应过来,许持赶紧喊道:“搭把手,佛爷在里面被机关伤到了背,快点先找地方让他趴着!”
沈禄张张嘴,最终还是恢复往常的平静,几人手忙脚乱地架着段无量离开了唐家堡衰败的大门前。刘浮屿让几个青城派弟子一同护送他们去客栈,而自己则转身进入了堡内试图探查一番。
路上许持好几次想问沈禄这一路发生了什么,可身边除了他还有许多外人,他不得不忍住,眼见阿禄一脸疲惫恐怕这一路来的也格外辛苦。
离唐家堡不远,走出树林便是一个小县城,青城派的弟子们一直把他们护送进了客栈。
沈禄也是看出大师兄有很多话要说,于是让那几个青城派的弟子们去药店里买些伤药,许持格外留了个心眼,告诉他们若是药店里有疗伤药草的种子也请买一点回来。
沈禄默默看着大师兄同这些人交代,一言不发。
“卧槽,可累死我了,来来来给大师兄看看,有没有哪里伤到?那些王八羔子都对你做了什么?”刚把段无量放到床上许持便迫不及待地给沈禄做起检查,隔着衣服撩脖子撩腿,敲胳膊提腹什么的统统来一遍,就像小时候给他们检查有没有骨头长歪一样。
沈禄无意间扫到许持腰间还挂着玉珏,脸色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大师兄,我没事,哪儿都没伤。”
许持凝重的皱起眉:“真没事?别骗师兄,要哪儿不舒服尽早和我说。”
“真没事,我醒过来的时候没看见魔教的人,池辛炀似乎被人打晕了过去,我便逃了出来。后来正好路上遇到要往唐家堡赶的青城派掌门,我想着大师兄你可能会在这里,就跟着他们一同过来了。”沈禄缓缓说道,许持侧目思考,恰恰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
“你跟他们一起啊……常温那小子没认出你?”许持对于自己忽悠那二愣子的事还耿耿于怀,要是当面被揭穿,那叫一个打脸,持哥还没带领八卦门走向人生巅峰,不能在小阴沟里翻船。
沈禄轻轻笑了下:“无碍,常温应该还未同刘掌门会和,我同他说我是八卦门人的时候刘掌门还是非常客气的。”
许持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现在就是一个老妈子,得为各种事情瞻前顾后操碎了心:“不行,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决不能等他们会和了再去想办法解决!”
看着许持一副此事甚重的表情,沈禄抿唇:“若大师兄执意担忧这件事,我去把那草包打一顿就好,再放点狠话。”
许持震惊了,小朋友,你很有前途啊!
沈禄绷不住轻轻笑了出来:“大师兄别害怕,我只是说说而已,再说了,就算是教训,该教训的也该是池辛炀。”
“就算他迷途知返我也不会原谅他,下次见到非揍死他,这白眼狼,根本没有道德底线。”许持恨恨道,沈禄能安然回来让他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可当初把这块石头挂上天的人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持哥虽然不是个恶人,但也不是个圣母。
沈禄冷着几天的脸上今天露出了最持久的笑容,可他不经意扫到段无量袖中微露的香囊,终于变色,看向许持的目光再次变得犹豫和冷清:“大师兄……你和无量佛这几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许持哎哟卧槽,一肚子苦水终于能找人说了,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起了魔教那些王八羔子是怎样丧心病狂,唐家堡里的机关是怎样敌友不分,同时又狠狠吐槽了一下段黛玉这丫估计从心到肾都虚的很,才短短几日已经见他昏迷两回了!
沈禄一边听着他惊心动魄死里逃生的经历,一边看向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段无量,目光里充满深意。
……
(3)
青城派不愧是居于山上的门派,门派里的弟子都是脚力非凡的,不一会儿就买来了伤药。
许持跟他们道了谢,那最小的一个弟子脸上稚气未脱,连忙摆手道:“许大侠你不要谢谢我们,太折煞了!掌门让我们好好听候你调遣,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们说就好!”
许持被这股子认真劲儿逗乐了,和小远宸有点像,可他一想到远宸的本家已经被毁,族人尽灭,顿时又笑不出。
唐远腾做所之事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不敢轻易去解的谜,他不愿也不敢相信同自己肝胆相照悉心生活了七年的兄弟会做这种事,但目前仅有的线索又让他不得不有这样的怀疑。
若他真有二心,那自己回到八卦山之后又该如何同远宸解释他哥哥的失踪,如何解释唐门的覆灭?这些年来远宸似有心结,却又故作无事,每天都以最快乐的一面面对众师兄弟,他静静了看了会这弟子,最终转身回了房间。
“八卦门的果然不同凡响,大弟子气质这么超脱。”另一个弟子附耳过来悄声说。
那小弟子连忙点头:“是啊是啊,你看刚刚许大侠看我的眼神,我觉得他透过我的眼睛似乎在看另一个人,天啊,你们说他是不是真的像话本里写的那样通神啊!他刚是不是看到了我的前世!”
“……”
许持把药拿回房中,只见沈禄拿着自己的剑轻轻擦拭,上面被许持乱砍滥挥弄出了不少道痕迹,可他当做无事一般擦完又归鞘。
“额,这个,师兄不善使剑,等这些事儿结束了回去给你买把新的。”许持一边煎药一边尴尬地说。
沈禄摇摇头,情绪似乎已经跌回了原来的水平:“剑本就是用来消耗的,我很开心它能代替我保护大师兄。”
许持默然,这话是不是哪里不对?他的师弟是不是不太尊重武学?
他语重心长地说:“阿禄啊,那个,你别看师兄平日里非常不正经,但是师兄心中有武,有道,所以师兄是非常尊重武道的,嗯,是武道,不是武士道,所以你不要学习师兄表面表现出来的不羁,知不知道?”
沈禄把剑放在桌上,有点迷茫:“我也很尊重武学和道,师傅教我们的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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