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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鹿晗乖巧又开心地点头。

第一次，朴灿烈看鹿晗笑得如此灿烂。

“白白，我……”鹿晗看着边伯贤，开心地笑着，却又不安“我……”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解释七年前的事么？给你一个机会……”卞白贤冷冷开口，却低头啜了一口那红茶。

鹿晗不敢相信地看着边伯贤，许久才扯开了嘴角，漂亮的眼里有了晶莹。他点点头，笑着说“好。”

门口的朴灿烈的耳朵离开了那扇门，会心地笑笑，转身离开。

压低帽沿，拉近外套，站在医院会议室门口的男人已经站了整整3个小时。

兰姨告诉吴世勋，鹿晗的父亲和哥哥今天从国外回来。

一回来就是连续几个会议，怪不得总不着家。

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大批的白大褂带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从会议室涌出。低头看了一眼鹿晗家拍的全家福，吴世勋笑着收起手机。

年轻的医生手里抱着一大叠CT片，还留在会议室里和穿着着黑色正装的中年男人讨论着病人的病情和解决方案。吴世勋认出来，那是鹿晗的哥哥，鹿和汐，吴世勋见过他，第一次陪着鹿晗回家的时候。

进了只剩鹿氏父子的会议室，吴世勋顺手关了门。

“你是？”鹿和汐抬头看着进来的陌生男人，带着帽他认不出来，身形却让他觉得熟识。

“你们好。”摘了帽子，吴世勋优雅地笑笑“好久不见了。”

“吴世勋！”鹿和汐俊美的眉拧成麻“你来做什么？我弟弟呢？！”

“很荣幸你还记得我。”径直走到两人面前，拉开椅子坐下，似有若无的笑让他看起来自信却不狂妄“鹿叔叔还不认识我吧，需要我做个自我介绍么？我叫吴世勋，我是……”

“好了，”鹿父甚至都都没看吴世勋一眼，始终低着头看着手中厚厚的病历表，冷冷开口，不带任何情感“跳过废话，说重点，我儿子呢？”

“您知道我？”吴世勋靠近鹿父一点，有意压低了嗓音，成熟性感又带点压迫感“是因为其实是在关注鹿晗消息的同时才知道我的么？”

鹿父抬起头，睿智又危险的眸子倒映着吴世勋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脸庞。后生可畏，简单一句话，即使是在国际医学界里威严震慑的鹿父也不得不开始重视眼前这个气场不小的年轻人。放下手中的笔，鹿父笑着靠在椅背“是了，他是我儿子，关注他有什么奇怪的么？”

“没。”吴世勋笑着挑眉，身体退回椅背上，故作轻轻地把玩着指间的Chrome Heart窟窿头戒指“我以为你早不管鹿晗了。”

“吴先生似乎一直和小子有来往？”鹿父盖上病历表，看着吴世勋的眼中多了分严肃和压迫，见惯了生死离别的人总是能冷漠肃杀得多，“年轻人好玩，我理解，但是鹿晗怎么说也是我鹿袁的儿子，你对他如此不仁不义，如今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对鹿晗是我的事，您和他所谓的父子关系徒有其名不是么？这七年，您和他还有最基本的练习么？您还会对外说您有个小儿子叫鹿晗么？或者您知道他怎么过活的么？您不知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您和鹿晗早不是父子关系，所以，您又何必在意我怎么对鹿晗，我伤了他害了他，与您何干？！”

“吴世勋你个混蛋！”

当面一拳，吴世勋被狠狠地打趴在桌子上，被打的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疼，嘴角有如同铁锈水般的血腥味。紧接着是第二拳。

“吴世勋，鹿晗是我弟弟！”鹿和汐扯着吴世勋的衣领把他从椅上拉起，眼睛猩红，粗爆的所为和他身上白大褂大相径庭“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他那么喜欢你！”

“和汐你做什么？！放开他！”鹿父严叱自己失控的大儿子“你是救人的，不是伤人的！”

“爸，他那么伤害晗晗，你就不气么？！”

“放开他！”鹿父一拍桌子站起“听不懂我的话么？！”

狠狠地瞪着吴世勋许久，鹿和汐不甘地推开吴世勋，吴世勋摔进了身后的转椅上。

大拇指轻轻地擦过受伤的嘴角，上面沾了血红，舌尖舔了舔嘴角，吴世勋不羁地笑着，“生什么气？你们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父亲，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鹿晗，而你所拥有的，鹿晗从来没有得到过。我做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我以为你们是想至鹿晗死地，所以我顺水推舟，这有错么？你打我做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鹿和汐上前想掐吴世勋却被鹿父拉住。

“别那么暴躁。”吴世勋笑笑，“你们不用刻意演给我看，我是演员，你们那点演技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您们是不是怕你们虐待鹿晗的事传出去会让你们名誉受损？我保密就是了。想想看，你们之前对鹿晗做的，就因为他出生让阿姨离世，他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鹿叔叔您的仇人，您也知道他没得选择不是么？您不让他看看自己生母的样子，却始终让他背负着害死自己母亲的罪名过活一辈子，这一招太高明了！然后像养畜牲似的圂养自己的儿子，不让他有朋友，不让他接触外面的世界，作为父亲还给他的您没给他，您甚至还剥夺了做正常人的权利，您何其聪明！因为鹿晗成绩不如大儿子好又不喜学医就让他在学校自生自灭，被学生欺负侮辱也可以做事不管，这也只有您能做到了！”

“够了！”鹿父脸色铁青“这是我们鹿家的事！”

“还没呢！”吴世勋依旧优雅地笑着，嘴角的伤扯得他生疼，心也疼。“最厉害的我还没说呢！您知道这么多年最让鹿晗痛不欲生的是什么吗？就是他认为是自己害死卞白贤这件事！他居然那么相信恨他的父亲，居然相信血浓于水，对您说的一切深信不疑，您说卞白贤死了，他信了，您说卞白贤就埋在那里，他也信了！然后呢？他受了整整七年的痛苦折磨，这简直惨不忍睹您不觉得吗？这样伤害他，您是不是觉得很过瘾？是不是觉得为您心爱的妻子报了仇？让您的妻子在天上看着你下狠手地伤害她用自己生命换来的孩子！”最后一句吴世勋提高了音量，几近咆哮。

“你给我闭嘴！闭嘴！”鹿袁气极，身体不停抖着，他的妻子是他一辈子的痛，可现在却如此被人狠批。

“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吴世勋起身靠近鹿父，笑得冷血残酷“边伯贤没死，他活着，但是因为这个误会，他现在跟您一样恨不得虐死鹿晗。您的亲生儿子如今跟个活死人没什么两样，下落不明，而您却还在这里像个没事人一样工作着。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拼了命救死扶伤的好医生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害自己的孩子，容得下这么多人的心为何就是容不得鹿晗！他身上流着的是你的血，是您妻子的血！”

跌坐在椅子上，鹿父闭上眼，身体却还是不住的颤抖着。

“您知道为什么晴天阿姨即使自己丢了命也要保住鹿晗么？”吴世勋柔柔地说“因为鹿晗是她生命的延续，她知道她心脏也许有一天会突然停了，那一天她再也不能陪你了，她害怕。所以他留下鹿晗，她想让鹿晗代替她好好守护您……您可以当成没有这么一个儿子，可是鹿晗做不到，他不能当成没有这么一个父亲和家。”

眼泪从这个刚毅的男人眼中涌出，鹿袁如同戎马一生的将军，其实是满身伤痕，即使是千疮百孔，可依旧冷若无情。医生不能有过多的情感，那是累赘，是负担，总有一天他们要很坦然地看着生母在自己手中消逝，总有一天他们要无所谓地看待一切生死和眼泪，他们累，别人看不到的害怕和痛苦挣扎，所有冷峻的外表下都是数不清的伤。

吴世勋懂，因为艺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