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过于热烈,又无法爆发的感情,当然要凉一凉,当然要淡忘,愈演愈烈愈难受,哪儿凉快儿哪儿呆着,不是对方简单粗暴的指使,而是自己的决定,像皈依佛门了一样。
说不定某一天,他就想开了,想开了,去过那种大多数人所过的生活,和一个自己并不算爱的人饮食、起居、男女,然后,说不定,也能羡煞旁人呢。
羡煞旁人,但冷暖自知。
不坐一起也没关系,他住进了肖夏的寝室,这可比和他坐在一起过瘾多了。
“和你商量个事呗。”一天两个人在学校食堂面对面吃午饭,张西兮如是说。
“说。”肖夏说,然后夹起一个藕片放进嘴里。
“我热爱音乐,不能不弹吉他。”
“然后呢?”
“晚上在寝室弹吉他影响一拨人。”
“然后呢?”
“但又难以克制弹吉他的欲望。”
“那么,又怎样呢?”
“我想搬到你的寝室住。”张西兮羞羞地说出口。
肖夏看了张西兮一眼,然后夹起一片海带,低眉垂眼,咀嚼起来,海带在口中消耗后,又抬眼看着张西兮,那眼神,似乎已经料到张西兮的葫芦里卖的药了,但他还是说:“那你就搬过来呗!我一个人住也挺无聊的。”
“你不介意我弹吉他吧?”
“那就要看你弹得好不好听了!”肖夏说,“你如果是弹那些靡靡之音,不出三日,我肯定让你净身出户。”
“你这么说,我就要了解一下了,在你心中什么是靡靡之音啊?以后也好有个避免。”
“所谓靡靡之音……所谓靡靡之音……”肖夏说,“对不起,我得查一查词典。”
“呵呵。”
那时候还没有微信,同学们的手机都是没有流量的,有Q·Q号的同学也屈指可数,没有一个同学有智能手机,很多同学用的是主要功能为“接打电话,收发短信”的寡欲手机,能拍照就是手机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了,如果一定要说手机里的游戏,恐怕就只有贪吃蛇和拼图了,若要听歌,或者去歌店买磁带,回去放在复读机里来听,或者以一毛钱一首的价格将歌下载到手机里来听,或者在网吧玩反恐精英的时候顺带着下载几首来听。
那时候,人们的日常动作还不是低头就是手机,所以肖夏说,“我得查一查词典。”而不是说,“我得百度一下。”
就这样,张西兮就住进了肖夏的寝室。他别有用心地选择了一个床位,选择了和肖夏的床位在同一侧的中间的那个床位,这样睡觉的时候他和肖夏就可以“首尾”相接了。
搬家那天,在把最后的物件儿一摞书搬进来的时候,张西兮如是说:“可以安安静静读书,可以轻轻快快弹吉他,可以大声放音乐,可以收容一个奇怪的我的,可以是这里。可以是这里吗?”
肖夏回答:“可以,我又不是爱学习的好孩子。”话音刚落,也不知是肖夏的回答让他激动了还是怎么的,那摞书坍倒到了地上,肖夏蹲下帮他拾掇,在一本一本捡起的过程中,一张照片映入肖夏的眼帘,那张照片不凑巧,或者也可以说是凑巧地正面朝上着,所以在张西兮想把它迅速收起来时,肖夏已经一睹为快了。
那张照片,是张西兮从苏眉那儿偷来的大头贴。
“你怎么会有这张大头贴呢?”肖夏将照片捡起,好奇地问。
“是你送给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什么时候送给你的啊?”
“和你一样,我也忘了。”张西兮呵呵一笑。
“前几天,我听苏眉说过,说上面只有我的那张大头贴丢了,怎么丢到了你这里了呢?”
“实话和你说吧,是那天我替苏眉搬座位时发现的,然后就顺手收了起来。”
“为什么要将我的照片收起来?这有一些奇怪呀!”
“实话和你说吧,我喜欢你。”
这一瞬间,火山爆发,量变终于引发质变,雨终于憋不住下了起来,终于不再密云不雨。
肖夏听之,脸红了一下,眼睛看上去晶莹,仿佛是有泪花在闪烁。肖夏应该早就懂得了张西兮的心意,他又不傻,但张西兮的心意,在肖夏眼中也许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
张西兮站起来将门关上继续说:“看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知道吗?你的美丽,有时让我想哭泣。很多东西也很美丽,但他们并不会让我想哭泣,但你却让我想哭泣。”
“是不是不想在一块儿混了?”肖夏笑中带泪地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出眼泪。
“暂时先不想了。”张西兮回答,也是笑中带泪。
“其实,你喜欢我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惊讶的,因为我早就有所猜测你丫是不是喜欢我,但你能说出来,让我挺惊讶的。佩服你的勇气。你喜欢我,你喜欢就喜欢呗,你喜欢我,和别人不喜欢我一样,都对我毫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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