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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杯酒下肚，陈素有些喝醉了，搂着张佳的胳膊说起了和叶楠的相识，“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她们学校外面的咖啡厅，一上楼就看见了她，双手撑着身体，整个人几乎陷进沙发里，肩膀拱的高高的，留着短头发，斜头帘有点长，有些遮住眼睛，本来正低头含着吸管，大概是听到我上楼的声音，她抬起头咧嘴冲我笑，露出脸上好看的笑纹，我发现她是桃花眼，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还带着点邪气，很容易就把人勾走。我见她的时候，都不知道要叫她小弟弟还是小妹妹，但是真的就是小孩子的模样，一点不像是大学生，好像才刚刚念高中。她长得很好看，打扮的又帅气，就像个可爱的小男生。说话的声音有点像蜡笔小新，听着很舒服。”

“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我就是想和她说话，想看见她，我几乎每天晚上都给她发短信，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也拿着手机，害怕她等的太久。如果她回我短信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我就特别心慌，翻来覆去的看发给她的那条短信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很想她，我们几乎不怎么见面，可是我就是想她，我翻了她所有的微博，除了那张侧脸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照片，我不喜欢那样的我自己，我不喜欢等着她回复我短信的我自己，我害怕她会嫌我烦，我都觉得我自己没话找话的时候烦的要命，我试着不联系她，不看她的微博，不反复的看我们发的短信，我每天都忍着，费好大的力气分散注意力，可是我一想起她的时候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想，晚上我一个人站在阳台，我说叶楠你怎么这么贱呢。有一次半夜突然醒了，想起她来，居然哭了。有几次晚上做梦梦到她，早上躺在床上就回想那个梦，一直回想到几乎忘了那个梦的内容，没了梦里的那种感觉。她唯一的那张侧脸的照片被我设成锁屏壁纸，总是习惯性的看一看。后来有天上课，她突然就发短信给我，我趴在桌子上睡觉，本来被短信吵醒烦的要命，看到是她吓了一跳，她说，怎么这么久不联系我，是有考试么。后来我们宿舍说我，说我当时像傻了一样，脸上还带着睡觉时候硌出来的引子，坐起来就傻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梦疯掉了。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我从来没想到她会主动发短信给我。我是傻了，我傻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好久好久不停地打字又不停的删除，最后我回复她，没有复习，是怕你嫌烦不敢发了。我想知道她到底会不会觉得我讨人厌。她回复的很快，她对我说，怎么会烦，很贴心。我看到这个都要叫出来了。”

“那次见面以后，她就总是给我发短信，几乎每天晚上都发，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但是我就是很高兴，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这么多琐碎生活的话，比如晚上吃了什么，今天参加了什么活动，会问我这一天开不开心，有没有吃很多的饭，各种各样。知道我每天早起上班辛苦，就早早的和我说晚安，有的时候还会说一句乖，听话。我教训她不许这么跟姐姐说话，心里却觉得暖暖的。后来她突然就不和我说话了，之前的几天我以为她是太忙，不方便给我发短信，也没有当回事。等了快两个星期，我竟然就每天晚上习惯性的看几次手机查看有没有她的短信，我发现我习惯她的东拉西扯的和我闲聊，习惯了她每天的晚安，甚至有点想念她跟我说乖，听话。你记不记得我有次问你，如果一个人突然不联系你了你会怎么办，你告诉我如果很想联系他就发短信问问，还追问了我好半天是不是遇到了喜欢的人。我那天就是给叶楠发的短信。我发出去以后，心里面有很奇怪的感觉，我希望短信没发送成功，又希望马上收到她的回复。我等了好久，我等的都放弃了，我想，她们这些小孩子，一定是觉得和我说话有代沟，不愿意理我了，就不再联系了。短信铃声突然响了一下，我看到发信人是她，居然兴奋的有点手抖，她说是因为怕我嫌烦。我心里又出现她每晚发短信的那种甜甜的感觉，不容易察觉到的满足，我回复她，怎么会烦，很贴心。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觉得每天晚上的短信时间特别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都不觉得无聊了。”

“我又开始每天晚上和她说话，学校允许带电脑的时候我就买了一个带到宿舍，加了她的QQ，几乎每天都会和她视频，一开始的时候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总是说有什么好看的，在工作，聊天就好啦之类的话，我就说，我不打扰你，我就看着你就行了，你该干嘛干嘛，磨着她实在没办法了，终于答应了我。于是我每天晚上都在宿舍等着她，她一上线我就让她开视频，我最开心的就是每天晚上看她。开头的几天，她还会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头发梳得特别好，就像我第一次见她时一样，后来大概是觉得累了，或者干脆忘了我在看她，没过几天，她就“原形毕露”。”叶楠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露出不自觉的笑容，眼底都是笑，可是好像又多了一份怅然，“她开始在床上躺着，趴着，把腿放到椅子上拄着胳膊，头发也乱蓬蓬的，吃东西，在房间里走动，有时还会做很夸张的表情，笑起来肆无忌惮，完全没了那副端庄的淑女形象，我更喜欢那样的她了，我可以看着她一个晚上什么都不做，我截了好多她的视频图像存在电脑里，各种表情各种动作，不过她不管什么样都还是很好看，关于她的事情，我全部都想要知道，上课的时候也经常念叨，想象她会在干嘛。后来突然有一天，宿舍的人说，叶楠，你就像在热恋一样，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是喜欢上她了，我患得患失，小心翼翼，怕她讨厌我，想每天见到她，看到她就忍不住笑，她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她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她哪天不开心我就跟着不开心，如果她哪天特别高兴就算我不开心也觉得很高兴，这些原来都是因为我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回来洗了澡就来更新。落下了好多天。今天晚上要去看韩寒的后会无期。

☆、第 57 章

“她说要跟我视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那会儿头发乱糟糟的趴在床上，一点形象都没有，哪敢和她视频，就找各种借口不同意。她就说只想看看我。我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头发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可以不同意的，后来我想，可能那个时候的我会在大晚上收拾自己，也是因为我也想看看她了吧。我挺担心她不喜欢我的，毕竟我们见面的时候我是化了淡妆的，不过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每天晚上紧张兮兮的和她视频了，我开始不打扮，慢慢的，真的就变成了该干嘛干嘛，她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有次我问她说，你一直这么看着不觉得无聊么。她说，看你怎么会无聊。”

“我生日那天她说请我吃饭，我在宿舍打扮了一个上午，中午她开车来接我，我有点恍惚，差点就把她当成我的恋人了。我从来没喜欢过女孩，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甚至一直都有点不清楚我对她的喜欢是哪一种，可是那天我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扭头看她，我终于清楚了，我想和她在一起，管她是不是女生，管她比我大多少，管她有漂亮我有多配不上她，反正我要试试，我要和她在一起，我想和她在一起，我对她的喜欢就是带着爱情的。我想不出如果有天她结婚了我会是什么感觉，光是出现这样一个念头我都会觉得难受。我要她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可是好像就那么一个念头闪过去了。后来，她生日，那个时候刚好是寒假，她的生日是2月12号，1985年2月12号。因为害怕去秦皇岛现买蛋糕会不方便，我提前在家这面订了蛋糕，早上一起床就去取蛋糕，然后捧着它坐了五个多小时的火车，我一路上什么都没干，端着那个蛋糕一动也不敢动，我怕蛋糕会被弄碎，那就不好看了。我站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她吓了一跳，然后很惊喜的冲我笑，还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脸。那是她第一次亲我，我都有点傻了。那天她亲自下厨，做了饭菜，我就坐在她家的餐厅，趴在餐桌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她，她穿着家居服，围着围裙，长头发盘了起来，她真美。她做的菜也很好吃，她就像是。”叶楠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然后想了想继续道：“她就像是电视剧里那种最棒的媳妇，我更没办法让她嫁给别人了。吃饭的时候她拿出一瓶红酒，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好像两个人都有点醉了，她把奶油涂到我脸上，我不忍心涂她，就由着她把我整张脸都抹上了奶油，她就笑话我，我觉得不公平，追着她要把她脸上也抹上奶油。她不小心跌坐在沙发上，我扑过去一把搂住了她，两个人一齐倒了下去，沙发有点小，我们俩面对面靠的好近，我发现她脸红了。我想搂着她的腰，又有点不敢，总觉得太唐突了怕吓到她，可是我又实在是害怕她会突然坐起来离开，或者会突然不见，只好小心翼翼的把抬起手臂悬空环住她，胳膊酸了也不愿意放下。她看我的时候眼神有点闪躲，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她这样真可爱，看起来小小的，一点不像比我大那么多的人。我就一直笑，又不敢笑的太放肆。”

“我生日那天，她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我吓了一跳，我没想到她会记得我的生日，更没想到她会赶过来，她手里还捧着蛋糕，她说她从家里拿过来，拿了一路，要我看看有没有摔坏。我像是疯了一样，抱着她亲了一下她的脸，我都能感觉到我脸红了，我慌忙拿起蛋糕放到桌子上，就怕被她看到。我做饭的时候要她去看电视或者玩电脑，她不肯，就一直趴着看我做饭。我们喝了点酒，闹起来，不知道怎么，她就搂着我躺到了沙发上。她的眼睛盯着我笑，一对桃花眼眯成月牙儿，弄得我有点神魂颠倒，我不敢看她了，她还是笑眯眯的，我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只有她的眼睛，那眼神里好像带着火，看到哪里，哪里就热起来，从来没有人用那样的目光看我，像两个火星子落下来，烫的人生疼。我想推开她，又舍不得，我感觉到她的手悬在我腰上，我有点希望她直接把手放在上面。”

“我只是看着她，觉得口干舌燥，我舍不得去喝水，借着酒劲，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嘴唇，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居然没有反抗。我就来来回回的用舌头舔她的嘴唇，我不知道什么是接吻，我就是觉得渴，下意识的去做这些动作。她的嘴微微张开的时候，我把舌头滑进了她嘴里，我碰到她的牙齿，碰到她的舌头，她的舌头一动不动。我感觉她的手在摸我的耳朵，摸得我很舒服。一直到口水几乎要流下来了，我才放开她，然后我说，我喜欢你。她眼神闪烁着说，嗯？我提着胆子，说的更清楚了些，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她说别乱说。我说我没瞎说。她突然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我，她眼睛闭的真紧，眉毛都拧了起来。我就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她一直抿着嘴巴，我等了好久，她才终于开口，可是还是闭着眼睛的，她说，你是女孩，我也是。我说，那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喜欢你。她说，我比你大了六岁。我说，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大。她说，你还小，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我像是豁出去了，我说，我不会遇到了，你就是最好的那个，我再也不会遇到像你这么好的人了，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了。我当时也真的是这样想的。”叶楠说完这话，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慌忙补充道：“我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

叶楠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我后来看到有人说什么我不是非你不可，我只是习惯有你的时候我都觉得好好笑。因为我爱陈素，我就是非她不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喜欢任何人了。后来她又问我，在一起，然后呢。我被她问住了，脑袋空白了几秒钟，胳膊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的搭在了她身上，大概是亲吻的时候，手都伸到了她衣服里，她后背真光滑，我一动不敢动，手心里的那一块都出汗了。我一时想不到好的答案，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她终于慢慢睁开眼睛，我想她一定会同意的，她却定定的看着我，摇头说，我没有勇气。开玩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说她没有勇气，我才不要放弃，我有点着急的说，你没有勇气我给你勇气，我把勇气都给你，你和在一起，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我看着她，我再也不想说其他的话了，我按住她的脑袋，吻起她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旅行回来。直接回了她家。又住了两个晚上。今天才回的自己家里。

她送我去火车站。我们在进站口接吻。

我说以后我的房产证上写上你的名字，你会一直陪着我么。

她说可能吧。

我说如果我没有房产证呢。

她说可能吧。

她过去跟我说过，她说她不敢去想几年以后的事情。

所以她给我的承诺是两年。两年之后可能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火车上我们互发短信。她的一句，没有你牵着手，就只能左手牵着右手。让我一瞬间就掉了眼泪。

她说我怎么老是哭。

我鬼使神差的说，可能是因为太喜欢了，怕你不要我，患得患失。

我从没跟她说过那样的话。我们之间连正式的承诺都没有。

我们没有在一起。或者。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

我害怕她把我当个孩子。虽然当我看着她的时候我知道她是喜欢我的。

她要我好好的做点什么。

我想着。也许我努力一点。变得越来越棒。她就会敢去想以后的事情了。

我想一直和她在一起。

☆、第 58 章

“她突然舔我的嘴唇，我心里紧张的要命，我清楚我要推开她，我们都喝多了，我应该理智，我不能由着她这么胡闹，可是我的大脑像是被酒精麻痹了，我动不了，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张开了嘴。她说她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我明知道不可能，我明知道我应该推开她然后说不可能。可是我一开口说出来的却是，在一起，然后呢。她眼神慌乱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在一起，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互相扶持。你开心我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哄你开心，你老了我陪你老，你头发白了我陪你白，你牙齿掉了我陪你掉，你长了皱纹我陪你长，你生病了我陪你生，等到有一天你死了，我就陪着你死。”她胡说八道一通，我睁开眼睛，发现她还在盯着我看，眼神里透着满满的真诚和期待。我有点害怕。我想要点头，我不想离开她。可是我没有勇气。她又说了好多话，突然间就没了声音，按住我的脑袋吻我，这一次她的亲吻太激烈了，我根本就没法推开。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会被她烧死，她全身上下都带着火，她像一圈疯狂燃烧的火苗把我围在了中间，我只能死在里面，等着被她烧焦烤烂。她咬破了我的嘴唇，我嘴里都是血腥味。”

“她的嘴被我咬破了，我满嘴的血腥味，她一定很疼，因为她的眉毛紧紧皱着，她的手抠着我的肩膀，指甲都陷了进去。但是我不能放开，我要等着她点头，我就一直咬着她的嘴唇，我觉得我几乎要把她那个本来就薄薄的嘴唇咬透了。”

“她定定的看着我，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我的五官一定都扭曲了。我知道她在等什么，我想如果她等不到我的嘴唇说不定会被她咬掉。”

“她终于点头了，她眼睛里还噙着眼泪，她看着我，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又点了一下，她的嘴唇在这一下一下的点头里拉扯着，然后她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终于肯松开我，我的嘴已经肿起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我知道我掉眼泪不是因为疼，她慌了神，不住的替我擦眼泪，她说你别哭，她说求求你别哭，她说不如你咬回来，她说对不起，她说我错了。然后她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帘，她问我，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我想，她一定是因为太疼了才点头的。她大概根本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做错事了，我怎么能那么逼着她点头，我看着她掉眼泪，看着她哭，看着她皱眉毛，我心里面都跟着疼的要命。”